在握住前的那一刻,崔秀萱快速抽回手。
宗淩眉心一跳,心中一陣慌,強裝鎮定,“怎麼?”
崔秀萱轉身,視線落在他的俊容,很認真,她紅唇微啟:“好了,用你的大口口狠狠懲罰我吧!”
“………”
宗淩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他瞳孔顫動,盯著她平靜、坦然的雙眸,膠著半日。他緩緩閉上雙目,長嘆一口氣。
許久,他心平氣和地吐字:“為什麼?”
崔秀萱靠過來,言語疼惜:“是不是我剛才離開太久,行蹤不明,你又難過了?我知道,我懂,你不要憋在心裡,會憋出病的。”
說起這個,宗淩倒是回憶起方才之事。
沒在臥房找到她,他起初很慌,又難以控制地震怒。
他喉間嘔出一股血腥味,渾渾噩噩找人,找到她後,勢必給她一頓難以忘記、刻骨銘心的教訓。
喚醒他的,是她清甜的嗓音,叫他“淩哥哥”。
他死死撐住牆壁,扭曲的心緒緩緩平靜,撥雲見日。
“淩哥哥!”她又在喚。
他腳步不自覺加快,直勾勾地盯著女人的臉,她紅潤的唇,在眼皮底下晃動,他如久旱逢甘霖的旅者,急不可耐。
然而,見到她後,她的稱呼莫名又變作了宗淩。
為什麼?
宗淩不滿,神情卻瞧不出任何異樣,此時,身側的崔秀萱又說了一遍,“用你的大口口狠狠懲罰我吧!”
瘋狂刺激耳膜,他猛然回神,垂眸望向她,嚴肅地教育道:“出門在外,注意一下說話的分寸!”
崔秀萱直接抬手,置於他腰腹附近,握掌感受到了,又抬眸,在男人僵硬的表情中,坦蕩道:“你很喜歡啊。”
崔秀萱與宗淩的行裝皆不少,有一些行裝藉由驛站、鏢局押送。
離開的那日,碧空如洗,天幕湛藍,陽光溫柔地裹住整個大地。
崔秀萱的腿剛踩上車踏,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萱萱,請留步。”
她回頭,那位樵夫——她的“幹爹”,領著一個約莫弱冠的少年,一同走向她。
“這個是我徒弟,你叫他小白就行。”
小白,人如其名,小白楊似的,嫩生生站在她眼底。
“小白。”她彎唇。
少年白皙的臉龐浮現一抹紅。
樵夫道:“我年紀大了,不方便,你帶上小白,或許能幫上忙。”
崔秀萱思忖片刻,頷首。
此前她已然拒絕過一次樵夫,再拒絕一次,未免太無情。
“那走吧。”她望向少年。
少年似乎很靦腆,叫了他幾聲,迷迷糊糊,六神無主。
崔秀萱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小白弟弟,我們都是好人,別怕啊。”
“……”少年的臉紅得能煮雞蛋了。
這時,車帷發出一陣響。
小白猛然回神,背脊一陣發寒,抬眸看去。
馬車內坐著一個男人,正眸色沉沉,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