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床上滾了幾圈,崔秀萱換好衣服出門了。
離開了住宿的帳篷,入目是一片草場,一群士兵在此處訓練。右側是臨時搭建的馬廄,馬兒們正懶洋洋地吃草。
一隻十分熟悉的鳥正落在馬廄的屋簷上。
崔秀萱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子堯的訊息了,此時更是激動不已,對秋池道:“你會騎馬嗎?我們過去挑一匹馬吧,我想學。”
秋池面露驚恐,“夫人,我不敢騎馬,我怕馬啊。”
崔秀萱道:“那你在這裡等我就好。”
她沒管秋池,朝馬廄跑了過去。
剛靠近馬廄,便聽見一陣陣粗話傳來,走過去,看見幾個士兵正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
“趕緊跟在校尉大人的馬後面,別裝死,給我起來!”
“你再不動我就那繩子綁住你的手!”
那人卻真的一動不動,其中一位士兵呸一聲,起身離開,拿了根繩子回來。
“你們在幹什麼?”崔秀萱走過去,臉色難看。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冷冷看著他們,道:“住手。”
那些士兵認得她,立刻面露慌張,解釋道:“夫人,這人懶得很,昨夜忘記給馬餵食,害得校尉大人方才騎馬的時候險些摔跤,讓他認個錯又不認,所以,所以就……”
以為她不懂得喂養馬匹的常識,在這胡扯呢?
崔秀萱轉眸,瞧見了坐在馬上的付校尉。此人一身壯碩的肌肉,滿臉胡須,也正緊盯著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思的笑容。
“原來是將軍夫人。”他下馬過來,張嘴哈哈一笑,“叫夫人看見這不堪入目的畫面,真是汙了你的眼啊。”
他扭頭,厲聲道:“還不快把他拖下去!”
“是。”那幾個士兵拖著那男人的腿,往一旁走去,敞開的動作露出了男人昏迷的臉,正是子堯。
“且慢。”崔秀萱制止他們的行為,抬眸微笑道:“你說,此人是忘記喂馬,才這般處罰他?”
付校尉一頓,僵笑道:“也不算什麼大事,罰過了便罷了,我寬宏大量,就放過他了!”
“我瞧著這馬的狀態,似乎不止沒吃飽這麼簡單啊,正巧我也想學騎馬,必須得查清楚才行。”崔秀萱面露擔憂,“來人,其餘喂馬的馬夫呢,給我瞧瞧這馬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夫人夫人!”付校尉猛然握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夫人想學騎馬,卑職來為你挑選馬匹,也可以教你,何必過問這些低賤的下人的意思,他們如此愚蠢,哪裡能給出好的意見呢?”
崔秀萱不動聲色地抽開他的手指,說道:“付校尉明知馬匹狀態不佳,卻仍舊上馬,可見比並不能辨別馬的狀態。付校尉身為武將卻馭馬無術,又可見功底極差。校尉大人,此次還是不要上戰場,丟人現眼,平白給將軍拖後腿。”
付校尉臉色猛然一變,陰測測看著她,但最終勾起一抹笑容,說道:“夫人可真是幽默,好好好,我不與你計較,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崔秀萱看他一眼,認真道:“那我更不能向你請教了,馭馬不行也就罷,頭腦也不太好,你好笨啊,我是在罵你,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付校尉:“……”
崔秀萱說完這話,轉身不再理會他。她以學習馭馬為由,叫人察看了馬匹的狀態,結果是馬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有問題的是付校尉。當即男人的臉色就難看起來,在窸窸窣窣議論聲中,他搓了把臉,狠狠瞪了崔秀萱一眼,離開了馬廄。
這邊,被冤枉的子堯被抬去軍醫那裡療傷。
崔秀萱不好跟過去,免得惹人懷疑,她在馬夫的攙扶下,順勢上了馬,悠遊自在地騎了會兒馬。
野外的天空高遠而開闊,遠處的風景一覽無餘。
沒什麼可看的,她又掉了個頭,望背面看過去。
高高低低的帳篷後面,是崎嶇的山脈,樹林茂密,倒是好藏人。
適合逃跑。
玩得差不多,崔秀萱下了馬,往回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群赤著上身計程車兵迎面跑來,汗水淋淋,到了面前的圍欄處,又掉頭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