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他開口問道。
崔秀萱緩緩回過神,望向面前俊容冷漠的男人,“去春熙?”
宗淩哦一聲,面不改色道:“又重新作了決定,往春熙方向走更有利我們的部署。”
崔秀萱沒說話,她有種直覺,宗淩一開始就打算往春熙方向走,但他戒備心很重,沒打算和任何人說。
此人實在是狡詐又心機,沒有那麼容易中計啊。
崔秀萱突然心慌意亂,感覺把身邊這個男人騙了個徹徹底底的自己處境非常危險。
女人突然的沉默與冷淡,讓宗淩的情緒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他有些煩躁地想去找她說話,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突然馬車被扣響,有人自外面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枚長條形的木盒,做工很是精緻。
宗淩接過,揮了揮手,那人退下了。
“拿著。”
崔秀萱看著這枚落在膝頭的木盒,緩緩抬眸,看見男人眼底含著隱隱的催促。
她只好暫時拋卻那些混亂的思緒,將木盒開啟,裡面是一支卷軸。她微微一愣,將卷軸展開,一副山水圖躍然於眼底。
精緻獨特的畫風令她贊嘆不絕,很快她的視線下移,右下角的落款處,儼然寫著幾個字:“遠山如黛,柳徳。”
“順便讓人給你找來的,覺得如何?”宗淩的語氣很漫不經心。
崔秀萱抬眸,瞧見男人眼底似乎隱隱有邀功的意思。
她思忖片刻,想起來了,是前不久她隨口找的藉口,說自己喜歡柳徳先生的字畫,她差點忘了。
在被男人緊盯著的視線裡,崔秀萱只好猛然抱住他,僵硬地笑了笑,“喜歡,你怎麼這麼好啊。”
“恰好夥夫離隊採買,就讓他順手拿了。”宗淩的語氣雖沒什麼變化,但莫名聽出他心情很愉悅。
“是嗎?”崔秀萱好奇道,“現在這種大畫師的畫這麼好買嗎?”
宗淩含糊其辭:“嗯。”然後立刻岔開話題,“你幾歲時見到柳徳先生?”
路過春熙,之後的十天一路順風,沒有遭受任何波折,順利抵達北部邊境,停隊紮營。
此處風沙很大,秋池為崔秀萱圍上頭巾,她走下馬車,無所事事般在四處走動,實際上在觀察地貌。
“嫂子。”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崔秀萱回頭,瞧見楊柏笑眯眯地朝自己走來。
她卻心底一沉,彎唇道:“楊大人。”
“不敢當不敢當。”楊柏眯眸,上下打量這個處變不驚的女人,說道,“嫂子我聽說你是捨不得離開宗淩,執意要跟過來嗎?”
崔秀萱臉色微變,立刻面露哀愁,“是呢,見不到將軍我就茶飯不思,將軍他威武雄壯,我實在是魂牽夢繞,剛嫁進來就要分別一兩年我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做鬼也不放過他,做鬼也要做他的鬼!”
楊柏臉上逢場作戲的笑容有一刻的崩裂。
好肉麻啊,受不了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此地極險,敵人很可能潛入進來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嫂子你沒有武功,又嬌氣,容易遭人劫持,介時宗淩就不好辦了,平日裡還是不要隨便走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