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沈太醫從裡間出來,二人半路撞上,沈太醫說道:“侯爺,微臣已經給侯夫人包紮好傷口,藥正在煎,馬上會派人端過來。”
“知道了。”二人擦身而過,宗淩撩開珠簾。
崔秀萱安靜地躺在床榻上,原本紅潤俏麗的臉此刻蒼白脆弱,呼吸平緩,纖細的脖頸可以看見明顯的青筋。
“夫人病得很重,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加之她是柔弱的女流之輩,更是……總之,這期間需得好生照料,不可出現意外。
腦海中閃過沈太醫說過的話,宗淩眸色沉沉,坐在床頭,注視著女人蒼白的臉。
她的睫毛有氣無力地垂下,遮住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眸。
宗淩漆黑的眼眸緊盯著她,突然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動作輕柔。
就在這時,崔秀萱忽然睜開了雙眼。
宗淩的手猛然一僵,快速收回去了,頗為泰然自若地看著她。
崔秀萱蹙眉,茫然地掃視周圍。視線一轉,望向宗淩,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緊惕,又慌亂地遮掩下去。
她故作平靜地望向宗淩,卻見他只懶散地盯著自己,不見任何狐疑的神色。
咦?
崔秀萱眨了眨眼,忽然咬牙。
不是,她差點死了,宗淩就這態度?
這時,她忍不住咳嗽兩聲,“咳咳。”
宗淩立刻把她扶起來,俊容冷漠,動作生澀地喂她喝水,“喂,喝點水,別死了。”
崔秀萱被他摟在懷裡,渾身不自在,動作僵硬地喝完水,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抬眸看宗淩一眼。
她立刻想起方才推她的那人,心底一沉。
為了消除宗淩對她的懷疑,居然連她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箭直指她的後背,以她的功夫,確實可以躲開。可這樣就會暴露身份,無論躲或不躲,兩條路都是死路。
崔秀萱蒼白的冷染上紅暈,胸口劇烈起伏,恨得牙癢癢。
罷了,為今之計是先完成任務,之後再想辦法脫離組織。
“侯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她軟軟地靠在宗淩胸口,懶得再動。
宗淩也沒推開她,淡淡道:“當然得等你養好了傷。”
這怎麼能行?
那本假賬本還塞在賬房的書架裡,隨時有被發現的風險!
“我已大好了,現在就走吧。”說著,她就要下床,展示她強健的體魄。
“不可。”宗淩把她抓回去,修長的手指摁在她的肩膀上,冷冷複述沈太醫的話,“這期間需好生休養,不可出現意外。”
“……”崔秀萱蹙眉,“可是我已經好了。”
宗淩上下打量她,神情古怪,卻還是道:“你雖比太醫預料的要好的快……一點,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好好躺著休息,休足七日方可下床。”
七日?恐怕用不著七日,她就被拉出去一刀斃命。
崔秀萱張了張嘴,又閉上,深吸一口氣,磨了磨牙。
宗淩!
這時,女使端著藥走進來,“侯爺,夫人,藥煎好了,快趁熱喝吧。”
藥就在手邊,宗淩伸手去取,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侯爺,你餵我喝~。”
宗淩的動作一頓,扭頭望向她,唇線緊繃。
崔秀萱眨了眨眼,眼下泛起淡淡紅暈,柔荑搭上他結實的手臂,咬唇道:“我想要你餵我喝藥,好不好?”
“……”
“你的手廢了?沒聽太醫說啊。”宗淩冷冷看她一眼,接過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正要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