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淩忽而別開視線,緊抿雙唇,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既進來了,便要安分守己,別把此處鬧得雞飛狗跳的,聽清楚了嗎?”
誒?
崔秀萱瞪圓雙眸,抬頭望著他。
宗淩恍若未聞,繼續道:“不過,你謊稱自己生病,就要有相應的懲罰。在院子裡練一套紅纓槍,我會找人盯著你,不練完不準離開。”
說完,他一眼都沒有再看她,轉身快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視野裡。
崔秀萱收回視線,控制不住地彎唇。
太好了!
不過她沒想到,宗淩會答應得這麼快,原本她都做好準備,再多折騰他幾天。
她沒再思考這個問題,立馬找人拿來紅纓槍,在院子裡風風火火地耍了一套,飛快離開了宗淩的住處。
方才進來的時候她閉著雙眼,此刻再次踏入這個軍營,方知其規模之大。
那麼,賬房在哪裡呢?
崔秀萱不動聲色地左顧右盼。
她的身後除了秋池,還有一個士兵跟隨左右,形如監視。
她漫無目的地走動,士兵突然上前一步,畢恭畢敬道:“夫人,將軍在練兵場。”
崔秀萱心頭一緊,笑了笑道:“你們平時在哪裡吃飯,我有些餓了。”
士兵似是錯愕了,但還是低頭解釋道:“夫人,請隨我來。”
崔秀萱跟著他一路走過去,視野裡出現許多身穿錦衣、未披鎧甲的人,忙碌的走進走出,充滿了煙火氣息。
士兵在其中一間屋子前停下,說道:“此處就是營房,夫人裡面請,我讓廚子給你做點吃的。”
崔秀萱點頭,走進營房,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很快,小廝端著一碗麵走向她,笑道:“夫人,你嘗嘗看。”
崔秀萱接過筷子,並未著急吃,而是道:“這裡距離城裡這麼遠,你們去城裡採買東西,應該很辛苦吧。”
小廝說道:“ 多謝夫人關心,不辛苦的。我們軍營裡飼養了豬羊,也種了菜。吳先生會在固定的日子發銀錢,我們統一去城裡採買,省去了很多麻煩。”
崔秀萱微笑道:“吳先生?是誰?”
小廝正要開口,一個男人走進營房裡,嘴裡吆喝一聲:“小陳,給我來一壇酒。”
“這就是賬房的吳若爾先生,每天都會來這裡要酒喝,我們都見怪不怪了。”小廝笑道,“吳先生,這是將軍的夫人。”
吳若爾一愣,立刻走過來說道:“見過夫人。”
此人面相頗為儒雅,年齡約莫在三十歲。
崔秀萱看著他,責問道:“你一個賬房先生,每日要算賬,還敢喝酒?”
吳若爾一臉靦腆樣:“我這人比較古怪,喝了酒,腦子才清醒。正因為算不清楚,才要喝酒呢。”
崔秀萱臉上露出一抹笑,“你真好玩啊,那你是在這裡喝,還是拿回賬房喝啊?”
吳若爾道:“拿回去喝。”
崔秀萱一臉驚訝:“哈,若是潑到賬本該怎麼辦”
吳若爾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浮現侷促的紅潤:“不會的。”
崔秀萱抿唇,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神情一變,眼裡滿是真摯,“吳先生,你們把軍營裡打理得井井有條,為侯爺省去了諸多麻煩,我好感激你們,感激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吳若爾立馬擺手推辭:“都是我應盡的職責。當年將軍救我於危難,我為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崔秀萱一頓,立馬嬌羞一笑:“嗯,侯爺是是這世上最強大、最好的的男兒!”
“……”吳若爾虎軀一震,“夫人真是……痴、情呀。”
此時,小廝將酒壇端了上來,吳若爾也起身道:“夫人,我賬房的事還未處理完,就先走了。”
崔秀萱並未制止,浮現溫柔淺笑,“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