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騰躬身退了出去。
易水卻慢吞吞地往外走,眼珠子不斷在崔秀萱和宗淩臉上瞟,小聲哼哼。
直到容騰過來拉她,低聲道:“快走,主子的事是我們這些下人能摻和的!”
易水瞪他一眼:“誰說的,我是她奶孃呢。”
容騰以為她是在憂心主人,“侯爺有分寸,你放心就是。”
易水神情晦暗不明,垂眸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室內陷入短暫的安靜,崔秀萱邁著小碎步靠近宗淩,抬臀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這是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她柔聲道:“侯爺,怎麼了?”
宗淩在她坐下後,立刻起身離開了這張椅子,彷彿有猛獸在身後追趕。
他長吐一口氣,腳步沉穩,走到桌案前,負手而立,背影修長挺拔。
“柳姝姍,我對一件事情很好奇。”他嗓音冷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婚那日我是第一次見到你,你對我的反應卻非常激烈,那麼,你是為何對我……”他頓了頓,冷冷道,“如此傾心。”
崔秀萱瞪圓雙眼,似是難以置信:“你不記得了嗎?”
宗淩回頭望向她,“記得什麼?”
崔秀萱蹙眉絞著手帕,看上去難過了,她咬唇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宗淩靜靜望著她。
崔秀萱眼圈瞬間通紅,低低啜泣聲傳出,她掩面快步往門口而去。
宗淩卻突然開口:“等等。”
他抬腿靠近崔秀萱,聲音像貼在耳後響起,嗓音冷得人頭皮發麻,“柳姝姍,你不會是回答不出來,就想借機離開吧。“
崔秀萱背影一頓,這男人,疑心真重啊。
“侯爺,我怎麼可能忘記和你初遇的場景呢!”她掐住掌心,回過頭,眉眼滿是哀傷,“倒是你,真把我給忘了!”
宗淩打量她一番,認真頷首:“我也奇怪,像你這樣的,我應該很難忘記才對。”
崔秀萱覺得他在陰陽怪氣,心裡冷哼一聲,但滿臉被取悅到了的喜悅,“原來我在侯爺心中這麼特別哦。”
宗淩別過臉,冷冷道:“廢話這麼多,快說。”
崔秀萱道:“侯爺可還記得八年前在北郊舉辦的馬球賽?”
宗淩:“自然記得。”
崔秀萱道:“我小時候身體很不好,但又不想掃小姐妹的興,那場馬球賽我去了。可我動輒咳嗽落淚,有些二世祖見我柔弱,便想欺我,強硬讓我上了馬。”
她眼底浮現感激的神色:“我不會騎馬,在賽場上跌跌撞撞,就要掉下來的時候,是侯爺救了我。你還記得這回事嗎?”這是發生在柳姝姍身上的真事,不過她稍做改編了一下。
宗淩沉目,他的確記得。
八年前的那場馬球賽,他救過一個姑娘,雖然面容已經模糊,但尤記得那女子身體很是孱弱,下馬後咳嗽個不停,風一吹就要倒了。
和眼前這個嬌媚豐潤的女人完全是兩個人。
宗淩沉默片刻,冷嗤一聲,似是不屑:“我只是救了你一次,你就可以愛上我?”
崔秀萱快速搖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