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對方已經熬好了粥,在客廳裡等著她來吃飯。
經過昨晚那事,她莫名其妙地開始有些害怕槿了。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可對她來說也是很過分的經歷了。
“裝好了。”
那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抬眸看了她一眼,將碗推向了她。
“……喔喔…謝謝……”
他的動作一頓,被她突然畏畏縮縮的動作給弄得有些惱怒。
但,心裡更濃烈湧起的是,那股痛楚。
“…抱歉,扶桑。”
聞言,染玖抬眸看向了他。
少年此刻的神情,像是平日裡一個人看向窗外時,那掩蓋不住的,深深的落寞。
她有一瞬間心軟,很沒骨氣地應了聲,“…下次別這樣就沒事啦……”
說完染玖就感覺不對,然後很是嚴肅地補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怎麼能這樣呢,既然和對方確定關係,就要好好對人家忠誠啊,更何況我是你的長輩……”
不等她的絮絮叨叨結束,那人抬眸,眼神意味不明,讓她覺得有些謎一樣的沒底氣,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小了去。
“扶桑,你還沒有意識到麼。”他垂眸,深深看向了她,“我真羨慕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欸。”
“扶桑…,我的知識,是你教給我的。”少年湊近了她,距離近的彷彿雙唇要觸碰到一般,“那麼你教教我,該怎麼才能把對你的感情全部抹掉…?怎麼樣,才能像你那樣,不會愛上別人?”
那個瞬間,窗外難得的暖陽灑進來,照在兩人身上,照在對方的眸子裡。
她卻絲毫感受不到暖意。
怎麼樣…怎麼樣才能把感情全部抹掉……
她要怎麼樣,做了什麼,經歷過什麼,才能把感情全部抹掉?
眼前不斷閃過像是老舊電視機卡頓時出現的雪花頁面,斷斷續續的嘈雜噪音在耳邊響起,有什麼在痛苦地抑制她想起什麼。
不自覺地,眼眶中有什麼又落了下來,可她卻如那日一般,內心絲毫感受不到悲傷。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眼前的最後一幕是。
雙手沾滿血的自己,顫抖著將匕首從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子身上取出,不斷地後退著,可卻被什麼給擋住了去路。
仔細看時,自己又把那個男子給,吊死在了身邊。
自己,在不斷重複著,殺死那個人。
明白這個事實的那個剎那,像是壓抑著許久的痛苦和悲傷全部湧出,彷彿五臟六腑都被撕碎一般,靈魂要被無數的黑色長臂拉扯著墜入最黑暗的深淵,那股深深的壓抑感衝擊著大腦。
系統君那邊根本無法看見染玖所看見的畫面,只是在各項數值不斷下降,以及她的求生欲達到0的瞬間,猶豫了半晌,才點下了清除一天內她的所有記憶的選擇。
蠢東西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
而她到底又看見了什麼?
………
……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她不斷劇烈地喘氣著。
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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