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打在玉貴人上。
脂一般的美玉在陽光下似乎被賦予了一種生命,剔透而瑩潤,秋彥看著玉貴人卻又感到了那種古怪氣息,眉頭深蹙。
“你應該看出這個玉貴人是出自何人之手。”
鄭曉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沁肺腑的茶,微笑說道。
秋彥沉默著。
他當然早已看出這個玉貴人是出自於玉雕大師潘知畫之手,陰陽刀法的運用使得這個玉貴人與眾不同,而這種雕刻技法正是潘知畫賴以成名的技藝。
只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潘知畫又會和馮小泉有什麼聯絡?
潘知畫成名之後就辦起了珠寶公司,經營的品種就是高檔和田玉,許多名人和富人都會向他購買作品,馮小泉充其量也不過是購買了這個玉貴人而已,甚至都有可能根本沒見過潘知畫。
想到這裡,秋彥抬起頭認真地看向鄭曉曉。
“玉貴人這種形式在如今已經沒什麼了不起,潘知畫一生中雕刻的玉貴人卻不多,大概也就七八個左右。”
聽著鄭曉曉開始講述,秋彥的目光不覺又落在了那個玉貴人上,那種古怪的氣息忽然消失了,似乎這個玉貴人也在傾聽鄭曉曉的講述。
“所以每一個都價值不菲,成為收藏家追捧之物。”
鄭曉曉說到這裡伸手將玉貴人移到桌上陽光照射不到之處,似乎生怕陽光對此物件造成傷害。
“這個玉貴人有點特殊,說實話,這塊青花籽料算不上很好,雖然達到羊脂級,不過在白度和細膩程度上略差一籌,腳上的那道裂更是潘知畫沒有處理完美的結果,因此……”
“這個玉貴人實際上是最差的那一個,以至於看的人多,想收購的人卻少。”
小黑皮的眼光當然很準,給予這個玉貴人估價小六位也差不多,但是他卻忽略了這個價格在和田玉上的尷尬程度。
普通收藏者自然收不起,而收購的起的人又追求更完美、更無暇的作品,這就是原因。
“當年和潘知畫一起喝茶品玉時,我們聊起過這塊玉貴人,潘師傅對此物也一直耿耿於懷,他坦然承認這件作品實際上是一件失敗之作……”
“原因就在於創作這件作品時潘師傅正好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秋彥心中驟然一動,急聲問道。
鄭曉曉笑著搖搖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後才繼續說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潘師傅那時年輕,正好失戀了……”
“心情極度難受之下分心了,以至於在這件作品中留下了遺憾。”
秋彥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望著在陰影中顯得很安靜的玉貴人出神,鄭曉曉說的原委的確很簡單,不過這裡邊又會多了什麼特別的什麼?
都說一個頂尖玉雕師和工匠的不同就是在創作時會賦予作品不一樣的靈魂,那麼失戀的潘知畫賦予這個玉貴人的靈魂又是什麼?
惋惜?後悔?絕望?還是無盡的怨恨?
馮小泉對這個玉貴人感覺到的又是什麼?
“現在能不能找到潘師傅?”
不想就此放棄的秋彥猛然抬頭,盯著鄭曉曉說道。
鄭曉曉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找不到,不過找另外一個人也一樣。”
“誰?”
“另一個玉雕大師吳半刀。”鄭曉曉拿出手機在秋彥眼前晃了下,“他是潘知畫最好的朋友,當年潘知畫失戀時,吳半刀就在他身邊,所以這件事吳半刀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