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幢小洋房就在不遠處,秋彥停下車,心中卻想到了高天的囑託,這個忙看來是幫不上了!想到這裡,他就拉開門,緩緩下車。
夜色已經降臨,天氣還是悶熱的。
沒有風,這讓所有人的心頭都感到有些沉悶。
秋彥也不例外。
特別是想到那幢小洋房中住的人,他的腳步更是幾乎邁不動,不過終究還是避免不了,尤其已經答應了要幫文謙。
在青市,像這樣的小洋房已經不多。
每一幢洋房的價格都已經超過了五千萬以上。
這條街上像這樣的小洋房更不多,一共只有十七幢,不過除了那一幢,其它洋房中至少也有三戶人家。
那一幢只住了一個人。
文豪。
他是秋彥和高天的師傅,據說他是整個青市最神秘,最厲害的盜賊。
不過至少秋彥從未見過他出手,而文豪也從未被抓獲過,並且關於他的所有傳說都只存在於那個最混亂的年代。
所以,秋彥一直認為那就是傳說。
沒有證據的事都當不得真。
燈光照亮了通往那幢小洋房的道路,碎石路上那些磨損得很光滑的石子在燈光下時時閃爍刺眼的光芒。
秋彥的影子被拉長,在碎石路上慢慢移動。
就這麼三十多步路,就算秋彥再延緩,還是在轉眼間就到了洋房門口。
門是開啟的,門口有一個鐵盆,鐵盆中有些檀木和柳木,還有三錢紅豆和三錢硃砂,鐵盆邊上放著一盒火柴。
秋彥看著已經用不上的鐵盆出神,良久才嘆了口氣。
彎下腰拿起鐵盆和那盒火柴,跨進門,反手將門關上,目光剛穿過修繕整齊的小院,高天的身影就出現在樓房前。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高天轉身。
“進來吧,師傅已經等很久了,鐵盆就放在門邊。”
秋彥總覺得高天的話沒有完全說完,不過他並沒有去揣測那些是什麼話,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大堂裡有張圓桌,圓桌上放著十餘道菜。
已經涼了。
乾枯瘦小,但是一眼望去頂多只有六十五六歲的文豪就坐在圓桌的主位上,看見秋彥笑了笑。
“過來坐,陪我喝酒。”
秋彥什麼話也沒說,立刻坐在文豪的對面,雙目看著面前那些已經失去光澤的菜餚,心情再次沉重下來。
“坐到我邊上。”文豪還在笑,“那裡不是你的位置。”
秋彥看了一眼桌前的一副空碗筷,立刻起身坐到了文豪的左手邊,對於這個老人的吩咐,通常他從不拒絕。
對他來說,或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不過今天,他的心中卻總覺得有些彆扭。
高天抱著一罈酒從內堂中走入,秋彥立刻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接過高天懷中的那壇酒拍開了封泥。
醇厚的酒香味立刻充滿了整個大堂。
秋彥抽了抽鼻子,說實話對這個氣味很感冒。
高天的臉上似乎很陶醉,文豪還在笑。
秋彥將文豪和高天的酒杯倒滿酒,文豪指了指秋彥位置上的那個空杯。
“你也來一杯。”
秋彥想了想,問道:“就一杯?”
文豪沒回答,高天似乎在偷笑,不過眼中卻逸散著一種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