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順忽然雙眼放光,雙手往辦公桌隔離板上一搭,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脆弱的隔離板上,隔離板發出悽慘的“吱呀”聲,讓徐離宜覺得耳根好一陣痠麻,恨不得一腳踢走這個娘娘腔的胖子。
胖子當然毫無所覺,撅著,一臉花痴狀。
“我徐,你怎麼看這個秋彥?”
徐離宜一怔,“什麼意思?”
“你看,這個秋彥人長得帥,年紀又輕,竟然已經是市局刑偵一隊的隊長,而且還屢破大案,就連前不久發生的殺童案也是被他在二十四時內,千里追蹤到兇手,這樣的男子為什麼沒有緋聞?”
徐離宜完全愣住,她感到這個噁心的胖子最後一句話和前面的話完全無關。
他到底想什麼?或者想表達什麼?
她忽然覺得很佩服自己,竟然棲身於這樣的老闆手下打工,而且還做了這麼多年,這種堅持恐怕已經是常人所不能忍。
“你,他會不會是那個?”
胖子張全順最後的結論差一點讓徐離宜直接暴起。
——你才是那個!看你那樣就是標準的那個!
心中狠狠地咒罵,手上趕緊將桌上的照片、資料收到包中,然後提起包就往外走,“張總,我有事,下次再和你聊。”
看著徐離宜倉惶出逃的背影,張全順沉重的身子離開了隔離板。
“咦,怎麼一會就這麼積極了?”他茫然不解地搖搖頭,隨後就喜笑顏開,“哎,要是每個人都這麼積極,那有多好。”
強半奇在陽光下提起茶壺,在秋彥面前的茶杯中注滿水。
只是水,沒有茶。
從十年以前起,他就只喝白水,不喝茶,而且招待客人也只用白水,他覺得能和他一起喝白水的客人才是真正能同他交談的人。
秋彥就是其中之一。
“上次你給的兩個名額,一個已經安定下來,另一個他自己放棄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和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
“路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去走。”
秋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上去就像是品茶。
“好了,有話就直。”
“吉中現在還恨不恨我?”秋彥遲疑問道。
“你呢?”
“一定恨。”
強半奇笑笑,沒有回答。
秋彥從口袋中取出一張區域性放大的鷹頭紋身照片,推到強半奇的面前,“替我做件事,把這張照片給吉中看一下,讓他出來歷。”
強半奇看都不看那張照片一眼,輕笑搖頭。
“我只能幫你做到了解吉中現在在哪裡,然後告訴你地址,要詢問還是你自己去詢問。”
秋彥蹙了蹙眉,“還是不能破壞規矩?”
“當然。”
秋彥將茶杯中的白水一飲而盡,站起身。
“好,這次是什麼條件?”
“奉送。”
秋彥古怪地看了一眼強半奇,轉身就往外走。
“那好,別指望我謝你。”
身後傳來強半奇的大笑聲,“這才像我認識的秋彥,不過不定下一次我會提出讓你頭疼的條件。”
秋彥沒回頭,唇角處終於逸散出那抹笑容。
“那就到下一次再。”
等到兩扇杉木門重新合上,強半奇搖了搖頭看向秋彥留在茶几上的那張照片,笑意飛快的從他臉上消失,整個人忽然站起,眼眸中都是驚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