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要是怪罪下來……”韓公公試圖阻止幾人,卻在混亂之中被人一拳砸在了鼻樑上,黏糊糊的鼻血瞬間流了下來,疼得他一陣哭爹喊娘。
“韓公公,您沒事吧?”戶部尚書趙熙趕忙上前將韓公公扶了起來,氣呼呼地朝著剛才打人的老臣喝道:“倚老賣老!”
“趙熙,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如此和老夫說話!當初你爺爺我打江山的時候你還光著腚不知道在哪裡拉屎呢!”說話的是鎮國公蕭策,聽著粗俗的話就知道肚子裡沒什麼墨水。
“進來!什麼事?”北堂翎聽到就心煩,他現在恨不得這些人滾遠點,他還想跟他家娘子親近親近呢!
寢殿的門瞬間被開啟了,烏泱泱一群人沖了進來。
為首的就是鎮國公蕭策,他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跪在北堂翎跟前。
“皇上,您可要替老臣做主啊!”蕭策連磕了三個響頭,先發制人,得意地挑眉掃了其他人一眼。
“趙熙他不但抓了老臣的孫兒還將他關押進了牢房。皇上啊!我鎮國公府可就這麼一根獨苗,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老臣也不活了,老臣無顏去見列祖列宗啊!”
蕭策說著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就好像死了全家。
北堂翎冷眼掃視過眾人,攝人的威壓讓眾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趙熙,怎麼回事?”北堂翎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如喪考妣的鎮國公。
這老東西戲還真多,就連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
“回皇上,因近日天氣幹旱,淮南淮北二十餘城顆粒無收,微臣便奉旨前去徵收糧食以防暴亂。誰知在途中查到鎮國公府的小世子私自屯糧,數量巨大,臣覺得茲事體大所以才將他押入大牢,聽候發落。”趙熙恭敬地回道。
“鎮國公聽聞此事,一直胡攪蠻纏,威逼利誘微臣,要求放了小世子。甚至還在宮中大打出手,微臣一介書生,被他打得渾身都是傷。”
趙熙一副被人欺負的表情,伸手將兩邊衣袖都撩了起來,上面的確都是青紫色的傷痕。
北堂翎聞言自是瞭然。
“皇上,老臣的孫兒他不過就是想做點買賣,趙大人這是小題大做。不如將他放了,老臣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以後他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鎮國公哀求道。
“鎮國公世子可真是有眼界!”北堂翎皮笑肉不笑道。
鎮國公臉上的笑僵住了,他偷偷瞄了眼此刻冷若冰霜的皇上。
他知道這位不像太上皇那般任人唯親,但是怎麼說他們也是皇親國戚,該給的面子還是的給吧!
“發國難財!這可真是我北洲的好子民!”北堂翎威嚴地掃過眾人,逼人的視線如刀,好似砍在身後跪著的一眾皇親國戚的背上。
“身為皇親國戚竟然做這種有損國本之事,當斬立決!”北堂翎冷冰冰地下令。
眾人後背冷汗連連,本來他們是被鎮國公帶著進宮來討人的,若是太上皇的時候肯定是說幾句場面話就放人了,可是如今這位新皇雖然才登基三月有餘卻絕對是鋼鐵手腕。
“皇上饒命啊!”鎮國公見幫手們都跪在地上低頭不說話,氣得半死,直接大聲呼喊道:“我孫子要是死了,那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活了!老臣今日就一頭撞死在這根柱子上……”
塵飛揚輕掀了一下眼皮,他就知道這老東西要來尋死覓活這招。雖然說老套了些,但是效果顯著啊!
北堂翎聞言,輕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睛裡滿是戲謔和殺意,在場的眾人瞬間噤若寒蟬。
就連剛才還喊得大聲的鎮國公都被唬住了,這笑是什麼意思?
他有點慌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前那位只要送點稀奇珍寶之類的玩意兒,事情也就揭過去了,可是這位還真是個難以捉摸的主。
他有些猶豫地緩緩站起身來,凝了眼不遠處的漢白玉柱,心中惶恐不安,該不該撞上去?
心一狠,牙一咬,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