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眸中的深痛,望著他唇角無奈的淺笑,第一次,她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寂寞,他的無可奈何。
“自從遇見了你,我才發現生活不僅僅只是一潭死水。它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千變萬化的,雖然這其中也有艱險,也有痛苦,可是最終它始終都會是幸福的。”他淡淡地笑著,淡淡地說著。
千羽寒伸手攀著他修長的頸脖,忍不住在他優雅的唇上烙下了一吻,輕笑道:“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忽然,聽到一聲桌椅傾倒的聲響,千羽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火夕!”
但見軟榻之上的火夕掉在了地上,雪白的毛發瞬間變成漆黑,它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昏迷不醒。
千羽寒與北堂翎皆連忙快步走過去檢視火夕的情況,火夕的毛發根根直立如同鋼針般堅硬無比,此時它不像是一隻狐貍倒像是一隻刺蝟,蜷縮著,伴隨著微微地顫抖,似乎很痛苦。
“怎麼了?”北堂翎看到火夕如今烏漆墨黑地如同刺蝟蜷縮在地上,不禁愕然,伸手想要觸碰它,忍不住輕喚道:“火夕!”
“別碰它!”千羽寒連忙伸手製止,冷聲道:“火夕它中毒了!”
“中毒?”北堂翎眸光一沉,轉向昨晚上堆疊在桌案上的盤碟,深眸如炬,“他們終於動手了!”
“父王故意把你留在皇宮之中,你又故意在殿中舞刀弄槍,難不成是想請君入甕?”千羽寒一直好奇父王為何將北堂翎留在宮中,原來是為了以身誘餌……
“你隻身一人陷身西涼皇宮之內,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你這心還真是夠大的!”千羽寒想想倒是懼怕,畢竟這些年北洲與西涼交戰數次,死傷無數,積怨頗深。
“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北堂翎冷冷地冒出了一句,“那些關於西涼王找到失散多年妻兒的傳言都是我故意讓人放出去的。那些人當年沒有得逞,如今更不會善罷甘休,我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
“敢動老孃的人,那就讓他滾蛋!”千羽寒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看不透她的心意,表情是難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北堂翎看著火夕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渾身黑漆漆,痛苦顫抖的模樣,眉頭緊皺。
側眸,卻看到千羽寒毫不關心地竟然在書桌上作畫,心中不免疑惑,這個時候不應該去禦膳房查下毒之人嗎?
但是,如今只怕為時已晚,對方若是精密部署,恐怕早就毀屍滅跡,不會給他們留下什麼線索。哪怕是萬幸有查到了什麼,不難保證那是對方故意之舉。
身在西涼皇宮之內,西涼王又還在途中,僅僅憑著他一人之力,也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打草驚蛇,恐怕後期更是難以將對方給揪出來。
“它這樣,真的沒事嗎?”北堂翎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檢視著火夕,如今早就已經分不清楚哪裡是鼻子哪裡是臉的,甚至不明真相之人都不會認為它是活著的生物,反倒像是個特別的藝術品以供人欣賞。
“想當年在山上的時候,火夕貪玩,將七師傅特質的斷腸散偷偷當成了甜酒,喝了整整三瓶,毒發之時便是這個模樣。斷腸散可是用這世間毒性最強的斷腸草混合九種奇毒煉制三年,但凡正常人只要喝下去即刻暴斃而亡。幾位師傅輪番上陣檢視,都無從下手,過了幾天,它自然而然地就好了。”千羽寒輕描淡寫地說道,一邊快速地在紙上描繪著什麼,“所以呢,現在就趕緊好好想想怎麼替火夕報這個仇!”
北堂翎狐疑地凝了眼火夕,緩緩起身,凝眸沉思,“一擊不中,他們肯定還會有後招。畢竟趁著西涼王還未回宮,還容易下手。”
千羽寒沉聲道,“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確定不要我幫忙?”北堂翎緩步走到千羽寒身邊,看著她提筆畫著的陌生物品,眉峰不由地打了個褶皺,心中還是不放心。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千羽寒得意地拿起自己的畫作,好好地欣賞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