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肚子好疼……”
江暮雪俯身將她撈起,就近找床榻坐下,又把柳觀春烙餅似的翻面,橫放至膝上。
女孩疼得咬唇,櫻唇幾無血色。
江暮雪垂眸看一眼,似是憐惜,他用長指輕柔地撬開柳觀春的牙關,強硬地將手指遞於她的唇間,任她咬著。
另一手則沿著肋骨往下尋,輕輕摁在柳觀春的痛處,以靈識細致感受女孩的肺腑。
“你生靈根了,只是萬骨生花陣裡的靈流沾染太多血氣,魑魅的戾氣順著靈根生紮進你丹田,這才引起軀體不適。別動,我幫你調息,將其滌蕩。”
柳觀春信賴師兄,她點點頭,沒有異議。其實肚子還是很疼,但聽到江暮雪說他有辦法,柳觀春便覺得這個疼還能再忍一忍。
她果然不喊了,兩片櫻唇被手掌嵌著,一動不動,明明很疼,她也只是張口含著,竟也不咬。
只是在江暮雪耐心輸入靈流,為她洗髓伐骨,剔除戾氣的間隙,他忽然覺得掌側一濕,溫溫軟軟的事物一掃而過,輕輕擦拭他的指骨,挾帶一陣難言的暖意。
江暮雪肩背僵直,他的眸中難掩驚愕,可他知道,柳觀春只是無心之失。
思考一會兒,他還是不看柳觀春,只在心中腹誹:倒是不咬,可柳觀春在意識昏沉的狀態下,伸.舌,舔.舐,似乎也算不上禮待兄長……
待痛感消除,柳觀春總算偏頭,避開了江暮雪借給她止疼的手骨。
江暮雪收回作為人質的手,心中暗暗松氣。隨後,他又並指捏訣,按在柳觀春的額心。
一脈甘冽清淨的靈流,霎時間湧入柳觀春的髓海,將她四肢百骸湧起的浮躁盡數壓制,炙熱褪去,渾身只餘冰涼。
柳觀春好受許多,低低喟嘆一聲。
“隨我念——天地自然,縛魅祛驚,洞慧靈臺,使我神明……”
江暮雪溫和的聲音娓娓傳來。
此為淨域咒法,能使人靈臺清明,六根清淨,心無妄念。
柳觀春從善如流,跟著師兄唸咒。
很快,她的意識下沉,墜入一片鏡面一般的黑海。
她看到竹骨劍被一條漩渦似的水龍包裹,綠色的竹葉在水柱中懸浮。
她朝水龍奔去,好奇地伸手,猛然刺進龍身。
水柱受驚,輕輕顫抖,可它沒有排斥柳觀春,甚至很快熟悉她的氣息,將女孩整個手掌包裹其中,用熱泉撫慰她。
柳觀春閉眼,憑借心念驅動水柱,很快,她持劍在手,揮舞的瞬間,水波如潮湧至,憑她心意,四處翻湧。
柳觀春抬頭,望向黑漆漆的靈域結界,用靈識和江暮雪傳音:“師兄,這是不是我的靈根?”
江暮雪也很欣慰柳觀春歷盡千辛萬苦,終於生出了屬於自己的靈根,他道:“是水靈根,品相只是中等,但到底是你的靈域所生,往後能唯你驅使,為你助戰劍陣。”
柳觀春心潮澎湃,難掩激動。
她終於、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柳觀春從靈域中浮起,她睜開眼,盤腿坐起,方才吃痛的窘態無影無蹤,滿眼都是對於新事物的新鮮與驚喜。
柳觀春和江暮雪面對面坐在床上。
像是想要兄長的誇贊,柳觀春清了清嗓子,故意抬手,驅動靈根,很快,她的掌心團起一個水波蕩漾的水球。
她傾身爬來,獻寶似的把水球遞到江暮雪面前,笑道:“師兄,我能馭水了!”
江暮雪為她高興,正想出言誇贊,忽聽一陣響聲,感到胯.間忽然一涼……
師兄的臉色頓時發沉,變得鐵青。
柳觀春呆若木雞,她看到空空如也的掌心,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她好像把、把水球淋到師兄的褲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