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擠他的小丫頭?怕不是想死?!
蘇無言正想幻出貓爪傷人,怎料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忽然淩空飛來,重敲一下貓妖的頭頂,打得他腦瓜子嗡然。
蘇無言捂頭慘叫:“哪個打的本尊?!”
江暮雪冷淡瞥去一眼,用傳音符傳話:“宗門重地,不可惹是生非。”
蘇無言明白今時不同往日,為了能和小丫頭待在一個仙門,他得裝和善,得忍氣吞聲……算了,等著他法力高強那日,早晚殺了所有人!
江暮雪沒有搭理炸毛的黑貓。
小郎君反倒低頭,看向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小姑娘。
柳觀春剛被擠掉了毛靴,她悶頭穿好,臉上卻沒有喪氣或是難過。只是柳觀春知道年齡擺在那裡,她又還沒開始修行,力氣實在太小。
因此,她就連朝前走兩步都要判斷半天。
眼見著柳觀春又要被人推倒,一隻清瘦的手臂摟向她的腿彎。
江暮雪怕柳觀春遭人踩踏,想了想,還是低頭躬身,將她穩穩託到臂上。
柳觀春突然被人抱起,心中驚訝。她回頭一看,見是江暮雪,心裡高興,她小聲喚:“師兄。”
江暮雪輕輕地嗯了聲,抬指捋過她纏到手臂上的紅色發帶。
“我抱你走。”
“好,辛苦師兄。”
許是這對兄妹長得太招眼,外人看他倆,只覺得兄長謙和,妹妹乖巧,還當他們是親生兄妹,難怪親密無間。
柳觀春老老實實靠著江暮雪,一面嗅著師兄身上清清淡淡的雪氣,一面豎起耳朵旁聽路人聊天。
“今年天工閣和道宗怎麼這麼多孩子入宗?看樣子比隔壁甘露宮還熱鬧。”
“玄劍宗今年不收弟子了,那些仙門世家的公子小姐只能來外域碰碰運氣。身份高貴的靈修早就被甘露宮收走了,像咱們這種凡人,自然只能來道宗報名……對了,紫竹仙人的符籙你用了嗎?”
“買了買了,五兩銀子一張呢,也不知道燒成符水喝了有沒有效果,萬一測天石還是不亮,那孩子也只能領回家隨便找個道觀修行了。”
“應該沒問題吧?我看周員外的閨女就是用符水增加了靈氣,這才得到測天石的肯定,入得道宗。”
柳觀春聽了一耳朵,她悄悄靠到江暮雪的耳畔,“師兄,什麼是測天石?”
前世,柳觀春進入玄劍宗的方式是受人引薦,她沒有測過靈根,自然不知測天石的用處。
可江暮雪卻記得前世種種。
當初他不過是將手置於測天石的法陣之中,僅僅指尖輕觸,竟也能開啟機緣,讓天地靈氣感知他的存在,爭相湧入他的髓海,擴充江暮雪的靈域。
一時間,天降異象,漫天飛雪。
江暮雪的根骨本就得天獨厚,如此一來,竟是當場築基,爆開純淨浩渺的雪靈域,震驚全宗。
莫說內門弟子驚奇,便是唐玄風也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連連誇贊江暮雪的天資,當場將他收為內門第一位親傳弟子。
江暮雪想起前塵往事,解釋給師妹聽:“是一塊蘊含天地靈氣的山石,外塑法陣,據說能夠觀察初初入道的弟子靈根,或是判斷弟子生來的資質。”
柳觀春聽得眼睛發亮,她自知凡軀,待會兒即便測驗,也是資質平平。
可江暮雪不一樣啊,他天生劍骨,天賦異稟,柳觀春早聽說過江暮雪入道、擇劍、結嬰的種種瑰偉經歷,想著待會兒江暮雪當眾爆開神力,定能驚豔眾人,她心中隱隱期待。
江暮雪以為柳觀春是在焦慮當眾測驗天賦一事,所以才會多問幾句,可看她捂嘴偷笑,又覺得自己應該猜錯了。
師兄有點無奈,輕嘆一口氣,沒說什麼。
等到擇徒的流程終於排到柳觀春,她放下手裡啃著的蘋果、香梨,拿帕子擦幹淨手,走上前去。
想要入門的孩子,都得在道宗內門大弟子黎九章的引導下,焚燒三柱清香,拜過天地道君,得到神佛賜福以後,方可摸動測天石。
一般入門的孩子都是四五歲的年紀,常有年幼無知、不聽勸誡的時候,黎九章見到柳觀春一個小娃娃落地跑來,以為自己又要像從前那樣耐下性子哄勸片刻,才能教會柳觀春如何撫摸測天石。
誰知柳觀春竟絕頂聰慧,她完全不需要前輩的引導,照葫蘆畫瓢就能順利焚香拜神。
做完這些,柳觀春站到仙風道骨的年輕人面前。
“這位劍君,我可以開始摸測天石了嗎?”
柳觀春仰起頭,此時才發現,這位內門大弟子,居然就是那位和狐妖桃娘在一起的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