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歲?”
柳觀春微微一笑:“所以,你是想讓一個五歲的女孩去解救一個七歲的男孩,並且攜手逃出危機四伏的皇宮?”
小玉渾身顫抖:“好、好像任務是太難了一點。”
在和小玉說話的期間,柳觀春已經嘗試在丹田聚氣凝神,可她發現,她這具身體莫說築基了,竟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這是真真正正的一具凡軀。
也是,這個年紀,她還沒學會修煉呢。
柳觀春有點喪氣。
倒是小玉運用微末的靈力,從柳觀春身上佩戴的那隻荷包拽出一張黃色符籙。
“此符能幫助主人變幻形態,不過化形術法至多隻能維持三天,還請主人盡快想到救江暮雪出宮的辦法。”
柳觀春接過黃符,心中想著江暮雪抱過的那隻長毛貓。
砰的一聲,煙塵四起,小女孩轉眼間變成了一隻玉雪可愛的長毛貓。
柳觀春壓低前爪,翹起貓臀,伸了個懶腰。
沒等她昂首挺胸繼續朝前走,一轉頭,竟和廊廡底下的一個跽坐於地的小公子對上了眼。
柳觀春蜷縮起貓身,細細打量眼前的男孩子。
他穿著一身松霜綠的軟袍,烏發由一根樸素的玉簪束著,眼睫毛既濃長又卷翹,唇紅齒白,秀致非常,眉心一顆猩紅觀音痣,更襯得他猶如香案上供著的觀音小童畫像。
柳觀春在他的臉上看到江暮雪的雛形。
只是她沒想到,原來江暮雪生來就有神像,眉心竟點著一粒紅豆似的觀音痣?
柳觀春愣在原地,一時間有點進退兩難。
她想到小玉派下的任務,她必須引導師兄飛升,然後再找到回家的路。
思及至此,柳觀春三兩步跳向江暮雪的腿側。
她沒敢靠近,很乖順地仰望江暮雪。
許是生來對師兄就存著一種敬畏感,即便柳觀春變成了貓,她也不敢造次。
至少要等江暮雪主動。
但江暮雪不知是生性冷淡,還是旁的什麼緣故。
他小小年紀便是一副薄情寡慾的樣子,輕掃小貓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江暮雪挺直肩背,手中握筆,在紙上抄著經文。他的指骨被凍得通紅,甚至生出了凍瘡,手背還有幾處抓撓的痕跡。
天寒地凍的冬日,廊廡底下連個炭盆都不燃,可江暮雪卻還是死腦筋地跪坐在此處,認認真真抄經。
柳觀春看到桌案左側還有許多張一模一樣的經文,她基本可以斷定,江暮雪被人罰抄經文,那人來頭很大,連皇子都敢開罪,特地命宮人冷待江暮雪。
許是見江暮雪的衣衫單薄,冷得肩頭輕顫,柳觀春於心不忍,她思來想去,還是輕輕勾住了小郎君的衣袖。
衣袍驟然牽動,江暮雪手下的紙張都差點染上一筆重墨。
江暮雪偏頭看她:“你想吃什麼?”
師兄以為她餓了。
柳觀春想,師兄一直沒有正眼看自己,可他卻暗地裡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嗎?
師兄果然無論何時都這麼溫柔啊。
待江暮雪側身的間隙,柳觀春扒拉他的衣袍,小心翼翼窩到他的懷裡。
她現在只是一隻能給人取暖的小貓,輕浮一點,師兄應該不會怪罪吧?
江暮雪沒有怪罪,他只是脊背一僵,愣在原地。
小郎君驟然繃緊膝骨,柳觀春躺得有點不舒服,她忍不住翻身打滾,結果沒能控制微胖的身子,冷不防肚皮朝上,搖搖欲墜,沒能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