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夠丟臉了,至少給她留一點殘存的尊嚴。
柳觀春明知她的卑劣,她不該滋生那些妄念。
從這一刻開始,她犯下第一個錯誤。
柳觀春有了自己的私心。
她對江暮雪說:“師兄,我不想你喊我的名字。”
她說完這句話,緊緊閉眼,櫻唇緊咬,幾乎泛起血色。
粗糲的手指輕撫她的齒關,抵在其中,散去她自傷唇瓣的力道。
男人的手很涼。
江暮雪只是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他一貫話少,眼下沒有答應,柳觀春也看不懂他。
可就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江暮雪與她耳鬢廝磨,他那樣的熱,唇齒間似喟嘆一般,喚出一句“師妹”。
聲音好溫柔,出乎意料的繾綣。
就好似,他看的不是唐婉。
而是這一張臉皮底下的……真正的柳觀春。
柳觀春忽然感到無地自容。
她羞慚極了,可她還是偷嘗著這份甜蜜。
手指被握緊的時候,她回應了江暮雪,指縫相貼,她主動絞住男人玉琢的指骨。
……
柳觀春從夢中驚醒,她滿身大汗,怔怔出神。
她想,唐婉贈的兩記耳光,她挨的不冤。
的確是柳觀春卑鄙,她一時失神,竟對師兄,有所肖想。
夢境裡的柳觀春,偶有以公謀私的時候,偏要裝得冠冕堂皇。
她只是、只是想嘗一嘗,被人偏愛究竟是什麼滋味。
她犯下大錯。
幸好,江暮雪永遠都不會發現,那時輾轉於他身下之人竟是假的,她竟是這樣一個卑劣至極的女子。
這份獨屬於唐婉的記憶,柳觀春不會毀去。
柳觀春會踐行諾言,默默退場。
她什麼都不會對江暮雪說。
她不過是一個戲外的第三者。
柳觀春會老實本分地走開,不能再傷害師兄。
只是,偶爾柳觀春也會有一瞬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