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眼眶蓄滿淚水,懇求:“這裡太黑了,我害怕。”
江遲序抹去她的淚:“我陪著幼儀,別怕。”
“等江遲安走了,我們就出去,我陪著幼儀安穩養胎,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我們就帶著她出去玩,一起去東街看戲,去西街吃糕點,再去莊子裡泡溫泉。”
“你說,我們的孩子會像誰呢?我希望像幼儀多一點,幼儀小時候聰穎可愛,粉雕玉琢。最好是性格也像你,活潑跳脫。”
“若是不像你也沒事,只要是幼儀生的孩子,我都愛。”
“我們永遠不會和離,幼儀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好嗎?”
他越說蘇幼儀越怕,她恐怕真的走不掉了,前些日子那些糾結猶豫忽然就沒了。
現在化作一股強烈的期望:她要跑,這種愛太窒息了。
感受到懷中人的僵硬,江遲序把她抱起來調轉,讓蘇幼儀正對著自己,他低頭吻住她顫抖的唇。
她沒有回應。
從前以為這婚事不過是江遲序臨時起意,現在看來,這本就是他籌謀已久的一場狩獵。
作為手持弓箭耐心看著獵物掙紮的獵手,他稱得上酣暢淋漓。
而她是那隻被精確狩到的獵物,懵懂接受這一切。
她自以為高明的手段,在江遲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虧她還覺得兄長清風霽月,品德高尚,定然不會為難她、困住她。
如今看來,江遲序就是個偏執陰鷙的瘋子!
江遲序從她唇上離開,看著她被浸潤的唇瓣,上面的水漬清透。
“在想什麼?”
蘇幼儀:“我在想,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江遲序勾唇:“這不重要了,幼儀。”
是了,他已經掌控自己,他有十足的把握,還在乎什麼真相呢?
蘇幼儀瞭然一笑,這笑容有些僵硬有些冷。
她看見眼前人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委屈和痛楚。
如果說方才漆黑中他的聲音含著些委屈,她聽得不真切。
那麼現在他眼中的情緒她看得清清楚楚,他好像真的委屈?
被關起來跑不掉,準備了數日的心血化為泡影,脫離郡王府的計劃也告吹,該委屈的是她吧!
“我困了,要睡了。”
蘇幼儀不再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心軟。
江遲序沒說話,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一脫離他的懷抱,蘇幼儀就趕緊滾到床榻裡側,把被子裹在身上,像一個拒絕溝通的蠶繭。
她聽見身後男人站了片刻離開,蘇幼儀鬆了一口氣,重新籌劃自己的退路。
江遲序妄想困住她,可是她偏要走。
她要盡快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