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點了點頭道:“我與他不便接觸,還勞煩夫君......”
她其實想說,今後她離開了,還望他們二人和睦如初,不要劍拔弩張,更不要反目成仇。
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
但是說到離開,她說不出口。
她只知道,或許自己真的該走了,郡王妃已經動了讓江遲序休了她的心思,而郡王府上下也真的被她攪得不安寧。
夜色深沉,撫平每個惶恐不安的心,蘇幼儀在江遲序懷中重新睡去。
江遲序徹夜未眠,他看得出,她分明有別的心事,但是她沒說。
她只解釋,卻不傾訴。
究竟有什麼心事呢?江遲安的那些話像清醒的夢魘死死纏著他。
祝惜芸起了個大早,她得了老夫人的指點,殷勤來到江遲安的住處裡裡外外忙著。
老夫人說江遲安吃軟不吃硬,她得日日陪伴,漸漸打動,才能生了情分。
她喜歡江遲安許多年了,當年她還只是個小姑娘的時候,來郡王府參宴,不小心弄髒了裙子,心裡忐忑不安的時候,是江遲安發現了她。
那時候,江遲安領著她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很溫柔的給她換了一身衣裙,那身衣服聽說時蘇幼儀的,她穿著有些小,但是很好看。
或許江遲安自己都忘了,但是她一直記著,記著那時候江遲安天真善良的模樣,記得那時候老夫人和藹可信的模樣。
祝家有些亂,表哥表弟每日鬧得府中雞犬不寧,爹爹的一群姬妾每日裡吵來吵去,娘親每日忙著管家,根本沒時間與她玩。
但是郡王府不一樣,郡王時常抱著江遲安笑呵呵的,郡王妃溫柔可親,老夫人和藹和煦,江遲安很友善,這裡有家的樣子。
漸漸大了,她便想,若是能嫁到郡王府就好了,無論如何,她都要嫁到郡王府。
這件事她嚮往了好多年,現在終于越來越近了。
面前的阻礙已經被她清掃的差不多,如今只要江遲安對她動心就行,就算他不動心,她先嫁進來也願意。
“你來做什麼?”
江遲安看起來一夜沒睡,眼下烏青,聲音冷冰冰。
祝惜芸笑道:“我來照顧表哥。”
“我不需要你照顧。”
祝惜芸端了一盆水進來擰了帕子,想親自為他擦手,但是剛伸向他的手卻被避開。
江遲安道:“你出去。”
祝惜芸不敢執拗,喚了別的丫鬟來照顧江遲安,又去外間泡茶。
不多時,郡王妃踏著晨輝走了進來,看見坐在桌邊認真泡茶的祝惜芸眼前亮了亮,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祝惜芸連忙起身行禮,又被郡王妃扶著坐回去。
今日郡王妃對她很客氣:“難得你來這麼早,快坐下,別多禮。”
緊接著,郡王妃去了內間與江遲安說話,隱隱約約,祝惜芸能聽見郡王妃在哭。
一壺茶泡好了,祝惜芸站在門邊聽了一會,屋裡哭聲漸漸止住,她才端了茶水進去。
郡王妃眼睛紅紅的,江遲安還是冷著臉的模樣,看見祝惜芸進來也不避諱,繼續道:“是我自己去找她的,不是她勾引我!”
原來在說蘇幼儀。
郡王妃無奈道:“好好好,都隨你,只是今後,你不準再與她見面了。”
江遲安沒答話,郡王妃只當他答應了,這才看了一眼祝惜芸。
祝惜芸很有眼色的遞出茶:“郡王妃,小公子,喝茶。”
郡王妃笑了笑接過來,江遲安無動於衷,祝惜芸只好把杯盞放在一旁小幾上。
“我與你父親都商量好了,你與芸兒的婚事就定在年底臘月,你祖母也很滿意。”郡王妃有些忐忑,看著江遲安。
江遲安先是冷冷看了一眼祝惜芸,然後對郡王妃道:“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