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惜芸與小公子的婚事差不多了,我還沒給她送上份賀禮呢。”她莞爾一笑,“不知惜芸喜歡什麼呢?”
她不動聲色扯開話題。
“你們是同窗的情誼,我怎麼能有你瞭解,莫要問我。”郡王妃嬌嗔,“之前她不慎燙了你的手,快告訴姨母,是不是還記仇呢。”
“哪有的事,雖然她是故意潑香灰燙我,我卻沒和她計較。畢竟兄長已經責罰了她,我怎好斤斤計較,拂了兄長好意呢?”
說著,她伸出那隻被燙傷過的手,點點斑痕仍在。
郡王妃頓了頓,被這話噎著了,但是她面不改色,笑道:“要不怎麼說,遲序最疼你呢?想來當日他也是心疼你的。”
“王妃,您說笑了,我與兄長從來都是兄妹之情。”
又轉話頭,郡王妃坐不住了,打算直截了當開口,蘇幼儀自小在她跟前長大,從來都是軟和溫吞的性子,她說一,蘇幼儀不敢說二。
“我也不和你賣關子了,昨日你同遲序一起去了老夫人那邊,應該也知道祝家的事。大家族同氣連枝,本該互相幫襯,可是遲序性子倔強,向來冷漠疏離,我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得你來開口勸他。”
蘇幼儀道:“王妃高估我的分量了,我不過是胸無點墨的小女子,如何說得動國朝政大事。”
“兄長宵衣旰食,為了郡王府兢兢業業有目共睹,我心疼都來不及又怎麼好意思開口指點呢?”
“說起來,兄長實在是說的少,做的多,前些日子風寒都未曾休息片刻。”
當然,風寒這件事是她胡謅,她實在是想看看郡王妃究竟對江遲序關心到何等地步。
果然,郡王妃聽了這一段話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僵硬笑了笑,“竟還有這事。”
再無後話。
淺喝一口茶,郡王妃起身道別,把已經送到院子門口的蘇幼儀往裡推,“快快回去,身子剛好,可別吹風。”
回到屋裡,蘇幼儀拿出新描的並蒂蓮花樣開始仔細繡,一旁桃溪捧了一束鳶尾進來問擺在哪。
蘇幼儀心不在焉,神遊天外,桃溪喊了兩遍都沒聽見。
“小姐?小姐!”
猛然回神,蘇幼儀頓了頓才答道:“哦,放在小榻邊案幾上。”
“您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桃溪不斷調整花瓶的方向。
“你說,這世上真的會有母親極寵小兒子,而冷落大兒子嗎?”
“不知。聽聞世子小時候開蒙早,開蒙後便跟著大儒四處遊學,等稍微大一點回到府中,那時候郡王妃已經生了小公子。”
“小公子體弱多病,郡王妃與老夫人自然把他放在手心裡捧著,也就忽略了世子。”
“等到世子再長大一點,更不與人親近,郡王妃也就徹底投入全部身心照顧小公子。”
桃溪終於擺好了花瓶,也嘀嘀咕咕說了許多。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春杏和我說的。”
她點了點頭,這些事,就連蘇幼儀都不知道。
不過,她八歲來到郡王府那年,江遲序已經十三,開始跟著太子一同辦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