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用力,不讓她再往後縮,俯身看著她的眼睛,試圖在這雙眼睛裡再找出些別的情緒。
“五月初的婚事變成了你和我,此事已經過了帝後眼前,再無其他可能。”他說的很慢。
蘇幼儀心裡知道江遲序對這門莫名其妙的婚事心中不悅,她十分愧疚,被他摁住後頸這樣撒氣也不曾反抗。
她連連點頭,“兄長,對不住,我今日喝醉了,唐突了你。”
她繼續懺悔,“今後我定然本本分分,不惹是生非。”
聽到這句話,江遲序如釋重負,向來運籌帷幄,高不可攀的他,今日竟然整顆心都被慌張的情緒佔據,甚至還隱隱生出一些乞求的意味。
手下滑膩的肌膚讓他的心亂了一拍。
今後,他與她,真的就要做夫妻了。
不等江遲序思忖完,蘇幼儀生怕他委屈,連忙又道:“等過一陣子,一切都安定好,我們就和離。”
江遲序聞言,手掌驟然收緊,那截細白的脖頸在他的手裡十分脆弱。
還沒成婚,她竟然就要和離!
他靠的更近,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想把她的情緒再讀清楚些。
很可惜,她的眼中一片坦誠。
這些年,他審過無數狡猾至極的貪官汙吏,他們花言巧語,眼神隱藏的極好,但是都逃不過他一眼。
而現在,面對被他握著脖子的小姑娘,他竟然有些束手無策。
怪她那雙眸子生得太澄澈,也怪他心中有鬼。
她心裡還掛念著江遲安,她還想和他舊情複燃......
江遲序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燎原怒火,松開手下微微顫抖的蘇幼儀,重新端坐在一旁,他已經瞬間制定好計劃。
徐徐圖之。
他道:“這些天好好準備婚事,不要胡思亂想。”
緊接著是蘇幼儀堅定的回答,她說好。
不過說了一會話,離郡王府還有一段距離,蘇幼儀只覺酒勁又上來了,天旋地轉,眼前如同走馬燈,實在是撐不住眼皮打架,她靠著小桌睡了過去。
身邊人呼吸綿長,眼睫也不再輕顫,江遲序知道,那迷藥的勁頭還沒過,她又暈了過去。
他把她撈在懷裡,讓她枕進自己的臂彎,那張瓷白的臉頰被幾縷發絲輕輕纏繞,擋住了淺紅的嘴角。
江遲序猶豫片刻,低下頭隔著發絲吻了吻她的嘴角。
片刻即離,淺嘗輒止。
就這樣抱著她,時間好像又過得極快,郡王府到了。
馬車剛停穩,就聽見江遲安的聲音在車外毛躁躁響起。
“兄長,究竟怎麼回事?”
江遲序取出一條羊絨毯子,將蘇幼儀嚴嚴實實包起來,確保不會被吹到一點風後才把她抱起來往馬車外走去。
剛下馬車,江遲安就沖過來,他看見仍老老實實躺在江遲序懷裡的蘇幼儀,火冒三丈。
“幼儀!究竟怎麼回事!”他不敢沉著臉的江遲序,只大聲質問蘇幼儀。
江遲序低聲呵斥,和從前斥他不學無術的態度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