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儀一覺睡醒天已經黑了,睜開眼就見桃溪紅腫著眼睛坐在床下。
“好桃溪,別哭了。”
“小姐,都怪我。”若是當時她能早些發現端倪,若是她不站那麼遠,小姐就不會受傷了。
“我沒事。”
“小姐,小公子說提前婚期也是好事,早早定下來,今後就不敢有人欺負您了。”
桃溪抽抽噎噎點了燈。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蘇幼儀緩緩坐起來。
“我睡著的時候,可有別人來過?”
“世子又來了一回,見您睡著便走了。”
她點了點頭,看來遲安沒來過,若是他來,自己就算是睡著也會被叫起來的。
“幼儀——”緊接著是腳步聲攜著清香進了屋裡來。
“姨母,您怎麼來了。”蘇幼儀連忙要下床去。
“好孩子,你躺著。”郡王妃上前把蘇幼儀按住,拿起她右手來左右看了看。
“怎麼燙成這樣。”
說著,幾乎要落下淚來。
“姨母,我傷在手上,不妨礙下床,我先——”
“你就好好躺著,我好好看看你。”
“好。”
郡王妃溫熱的雙手摩挲著她的手背,暖融融的,像母親一樣。
“當真是祝小姐故意潑的香灰?”
蘇幼儀只感覺喉頭像哽住一樣,“姨母,幼儀何苦拿這個做文章呢?”她苦笑。
本以為會把自己審上一審的江遲序沒有質疑她的話,本以為會心疼自己的郡王妃卻發出了質疑。
手上的溫度漸漸有些涼,柔軟的摩挲像冰碴子一般抹在手上。
“傻孩子,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這事...”郡王妃放下了她的手,“你也知道,那位祝小姐是你祖母家的人,向來乖巧懂事...”
“我未曾與她頂撞過半句。”蘇幼儀繼續陳述事實。
“這是自然,你是最乖順的孩子,若是她不小心打翻了香爐,其實也是無心之失...”郡王妃聲線溫柔,循循善誘。
“不是不小心,是她抓住我的手,潑上去的。”
“好孩子,我信你。我是最疼你的。”郡王妃可能也沒想到蘇幼儀對於這件事的真相如此執著。
蘇幼儀被她摟在懷裡,但是身體僵硬極了。
“幼儀,祝小姐一直說是不小心打翻。你也知道,你祖母家裡人難得來府上小住,自是不願意責罰她。”
“王妃,的確不是失手打翻。”她重複著。
或許祝小姐受到責罰並不重要,她想要的是王妃信她。
“好,好,我知道。”郡王妃松開她,撫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臉頰,眼睛紅紅的,豐潤的臉蛋被淚水洗過,楚楚可憐。
“你與遲安婚事剛定下來,不好與你祖母鬧得太僵。”郡王妃又摸了摸她的右手,看了看那處猙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