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書南坐在她身邊,什麼都沒有說。她連一句客套的安慰詞都沒有,鬱九寒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她只是想哭而已,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聒噪的,任何安慰都無法讓她從自責中擺脫出來,因為小姨已經去世了。
等哭夠了,就像突然按住了暫停鍵一樣停止了抽泣。
鬱九寒想哭,卻也不必一直哭下去,她早就知道並且接受了現實。
哭累了以後眼睛和鼻子都癢癢的,正是適合睡覺的感覺。
“你先洗漱,”鬱九寒沒跟易書南商量就決定了她的去留,“然後去床上躺著給我暖床。”
她想現在床上一定冷得出奇,不想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半天才能緩過神來。
睡衣讓易書南穿的她的,對鬱九寒來說合身的睡裙在易書南身上稍微有點點短,不算太誇張,易書南也沒比她高出多少。不過睡裙的下擺只提高了一點點,那兩條明晃晃的腿的存在感可不止多了一點。
鬱九寒喜歡女人的身體,她當然覺得很好看。
很直很長的一雙腿,易書南的身體真是相當得好看,可惜大部分時間都包裹在她那一身無趣的、繡著土掉牙的花紋的黑色襯衣裡。
鬱九寒搖搖頭,走進空出來的衛生間。
她剛哭了好久,現在眼角紅紅的,沒有腫,可能明天早上起來就會腫吧。
但是現在還是挺漂亮的,鬱九寒欣賞著自己這張臉,還有這雙給她帶來過許多稱贊的眸子。
她眼睛的顏色很特別,對光的時候不是深棕色而是灰色。小姨的眼睛就是很常見的顏色,影片裡見過一面的老祖母也是棕色的眼珠。鬱九寒有些好奇自己的眼睛遺傳自誰,她沒有印象的生母也會長著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嗎?
小姨說過,她和姐姐雖然是姐妹,但長得不是很像。
“你的媽媽,我的姐姐,她長得特別特別的好看。是世界上最好看最溫柔,也是最有能力的人。”
說來很誇張,但鬱九寒沒有見過親生母親的照片。只有小姨手裡有這樣的照片,而她不敢拿出來,小姨怕自己看了照片會難過到無法控制情緒。
“我長得和媽媽像嗎?”小時候鬱九寒這樣詢問過。
“也不太像。”小姨把她抱起來自己端詳,“但你也是我的漂亮小寶貝。”
她突然非常非常想拿回小姨的遺物,並且開始後悔自己上輩子為何沒有好好對待它們。
一個人的時候情緒就容易落下來,鬱九寒趕緊洗漱完後回到了臥室。
臥室的燈已經關上了,只留了床頭的夜燈,散發著小小的、微弱的橘色光芒。
鬱九寒推了推易書南:“到旁邊去睡。”
她租房也不委屈自己,一個人睡一米八的大床,現在兩個人躺著也綽綽有餘。她掀開被窩躺進去,易書南躺過的地方果然暖烘烘的。
鬱九寒已經困了,她叫易書南過來也沒別的目的,只是想找個人陪她。
身邊有了人,就不會胡思亂想。溫暖的被窩讓鬱九寒感到安心,她閉上了眼睛。
床頭的夜燈依然留著,這小小的光芒不會幹擾她的睡眠。
哭過以後很容易困,鬱九寒一躺下就不願意挪窩了。但是閉上眼後,黑暗中的所有聲音都得到了放大,她清晰地聽到了易書南翻身的聲音。
往這邊湊了湊,鬱九寒想。
她們已經離得很近了,鬱九寒背對著易書南,也依然能夠感受到。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此前發生過的,額……不太上得了臺面的場景。俗話說再討厭的人,喘起來也是好聽的。
易書南就喘得很好聽,雖然鬱九寒根本不知道她在喘個什麼勁,被x的人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