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貼得極近,呼吸交融,鬱九寒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洗發水混合著衣服薰香的味道,令人驚訝的是這樣一個人身上的味道居然是甜甜的花香。
易書南親了她,雖然只是清湯寡水地碰了一下,連仔細感受的空間都沒有,但是,啊?不是?啊?
太過沖擊的現實讓大腦直接宕機,鬱九寒呆愣愣地看著易書南結束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真惡心。”易書南說。
鬱九寒氣得要發飆,被強吻的到底是誰,惡心你還要親?難道她就不覺得惡心了嗎,鬱九寒簡直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但她不敢說,因為易書南臉上的厭惡是實打實的。
像是看多麼骯髒的垃圾一樣嫌惡的神情,讓鬱九寒覺得剛才的吻是自己腦袋抽風臆想出來的畫面。
易書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把它展開,然後墊在了右手的手心。
“你……”
你該放我走了吧?
鬱九寒剛一開口就沒了聲,剩下的話都被掐滅在嗓子裡。易書南單隻手掐住她的脖頸,仰著頭俯視她,臉上的厭惡已經消失不見。
這樣面無表情的樣子更讓人覺得害怕,呼吸一下被轄制住了,這不是恐嚇,易書南她是認真的。
恐慌一下控制住了鬱九寒,她奮力地掙紮起來,在掐住自己的那隻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好難受,呼吸不上來,還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神啊,請寬恕我,因為站在我面前的是你的敵人。”易書南用和牧師一樣沒有起伏的聲音說道,“主啊,你用寶血洗清我的罪,好使我在死後前往你的國。”
神、神經病啊,哪有信徒一邊悔改一邊犯罪的。
鬱九寒眼前黑一陣白一陣,她的視線變得難以聚焦,漸漸看不清易書南的那張臉。
樓道裡很少有人來,滿地都是灰塵,空氣裡飄蕩著潮濕發黴的味道。牆皮大片剝落,樓梯扶手已經生鏽。有一扇從大樓建起時就沒人護理過的窗戶,勉強透進來些許光線。
突然,脖頸的壓力消失了,易書南松開了她。
鬱九寒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連死裡逃生的喜悅都沒有,她的腦袋已經思考不了任何事。
易書南之所以松開她,也不是因為良心發現。
白凜果叫來了安全人員,從外面開啟了防火門。幸好剛才易書南沒有把插銷插上,不然就很難開啟這扇門了。
“你在幹什麼。”白凜果擋在了鬱九寒面前。
易書南依然懶得看她一眼,她把手帕扔到了地上——就是剛才墊在掐住鬱九寒脖頸上那隻手裡的手帕——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全員呆呆地看著,竟說不出一句話來阻攔她。
“小姐,您怎麼樣?”白凜果趕緊蹲在鬱九寒身邊。
鬱九寒已經擺脫了缺氧的感覺,可她還是不住急促地喘息。
雖然已經死過一次,但上輩子是一瞬間失去了知覺,並沒有給她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而剛剛那一次,才是鬱九寒最接近死亡的恐懼的時候。
她就是個瘋子,易書南腦子一定有問題,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鬱九寒揪著自己衣領,喘息越來越快。身體已經不缺氧了,恐懼卻使她擺脫不了窒息的感覺,再怎麼大口呼吸都無濟於事。
漸漸的她無法控制自己呼吸的頻率,越喘越快。手指不受控地蜷縮在一起,身上的肌肉不住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