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玉一路朝著內圈飛去,在崖邊時停下,魏淵始終站在離晏明玉半步的位置。
魏淵看向崖底,之前那些飛劍早已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彷彿要把一切吞噬殆盡。
在魏淵還在打量的時候,一道銀色的光把他環繞起來,還沒等他反應,身體就迅速移動,朝崖底沖去。
晏明玉和魏淵周圍形成一個保護罩把他們護在其間,那些濃稠的黑暗試圖突破防線朝他們襲來,見無果後,又變成一張張扭曲慘白的人臉。
人臉的嘴巴隨著張和,刺耳的慘叫和咒罵隨之響起。
魏淵沉默的看著熟悉的面孔,不僅泛起疑惑,秘境不會毀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村民的面孔,而且這些人臉全是魏淵曾經見過的村民,不是他在秘境見到的那些人。
許是看出了魏淵的疑惑,晏明玉道:“為何不猜測尋仙村本就屬於玄幽。”
魏淵瞪大了眼睛,所有不合理都連線起來,他看向帶著悲憫的晏明玉,只覺得嗓子發幹:“本就屬於秘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後面他再怎麼尋找村子的位置,想要找到傻留給他的遺物,卻都無功而返,那個村子似乎自他離開後就人間蒸發,他還以為是被修士填平,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魏淵閉目思考,村子被毀的那天,他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最後一眼就是晏明玉的聲音,再次醒來就是在五行宗內,柳青告訴他:仙尊出遊遇見了一個與他頗有仙緣的孩子,正好他的親人不在人世,於是帶著孩子回了宗門,待清醒後就收為關門弟子。
當時能活下來,魏淵就已經極其歡喜,他本想好好回報恩人,結果恩人要收他為徒,讓他有安身之地,那時魏淵對晏明玉的好感可謂是瞬間拉滿,更別說晏明玉雖然待人冷漠,但從不吝嗇魏淵。
在之後的日子,魏淵曾問過許多出門遊歷的同門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尋仙村的地方,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魏淵也不氣餒,他打算以後自己遊歷時慢慢尋找。
有人問:“當初是仙尊把你帶回,為何不問仙尊,而是詢問同門?”
魏淵對此也只是苦笑道:“師尊說修行之人應該忘卻凡塵,知道與否並沒有意義。”
可是後來魏淵等來的並不是下山機會,而是墮成魔修,被人追殺。
剛逐出宗門那幾年,路上但凡遇見個修士都想殺他,魏淵只得東躲西藏,後來無意間進入魔淵,這才開始修煉魔功。
一個曾經是修士的入魔者,在魔淵能有什麼地位,魏淵那會摸爬滾打自己拼出了一條血路,尋找村子的事也就被他拋在腦後。
魏淵縱觀自己來異世後經歷的一切,不僅有些唏噓,但他不是個會被感情困擾的人,所以魏淵很快就察覺到問題,當時所謂的那個幻境又是怎麼回事?
“是曾經發生的事。”晏明玉在說完那句話後,一直暗中觀察著魏淵的表情,想要從上面看出什麼,但沒有他想要的結果。
可在魏淵生活的那幾年,並沒有聽說過安源的事情,加上安源修士的身份,魏淵猜測到安源可能是很久之前就離開家鄉拜入宗門的修士,幾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過去,沒人記得也正常。
“可是秘境不是飛升修士留下的芥子空間嗎?為什麼裡面會有凡人。”魏淵問道。
“幾萬年前,那位修士痛恨天道殘酷的法則,誓要建立一個凡人修士和平相處的世界,但屢次被天道阻撓,於是修士把整個村子搬入了自己的空間。後面幾十年,修士一直在找尋辦法,偶然發現了蒼雁峰的異樣,這裡空間扭曲,天道不易發現。但還來不及規劃,就被天道察覺,降下指令讓他不久後飛升,為了村民的安危和他的理想,修士把自己的空間分離煉成秘境,被重重禁制保護。有了秘境這個外在保護,外加修士也已飛升,天道放鬆警惕。但祂不知凡人可以輕易進出秘境,只可惜如今禁制越來越弱。”
魏淵知道晏明玉沒有全部講完,問了出來:“空間扭曲連修士都防不勝防,一群凡人又為何生存這麼久?”
晏明玉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當真不知?”
魏淵疑惑的看向神色有些悲傷的晏明玉,不解道:“弟子愚昧,該知什麼?”
“無事。”晏明玉又恢複了平常神色,解釋起來:“修士飛升後,另一個修士因為空間扭曲而來到尋仙村,在這裡他遇見了一個異界之人。修士和異界之人相談甚歡,合計建立村子。修士用自己的法子穩定了扭曲的空間,異界之人則為建立好的村子提名尋仙村。再後來異界之人回到家鄉,修士在村子待了百年確認空間穩固後,離開了秘境。
“師尊知道的真多。”魏淵誇獎道,心下有些慌亂,之前晏明玉的表情再結合這些話,讓魏淵都懷疑那個異界之人是自己了,那幅畫裡真的是他?可隨即想到那是萬年前的事情,而他沒有這段記憶,就放下心來,幾萬年前他都沒出生,怎麼可能是他,而且如果他們真的認識,晏明玉為何不早早說出口。
“師尊,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崖底?”魏淵轉移話題,但心中有些不安,他看到黑暗似乎扭曲起來。
“呵。”晏明玉意味不明的冷笑道:“因為我們正前往魔淵啊。”
“!”還不等魏淵細細思考,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這熟悉的眩暈感總算讓魏淵想起初入魔淵的那回,他本以為只是修補封印,沒成想扭曲的空間直接把他們送到魔淵。
魏淵視線的最後是晏明玉慌張的神色,在他意識逐漸消失的時候,一抹紅光從魏淵身上悄無聲息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