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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啟程
【愛】
“我一直在思考‘愛’是什麼？”
一段快速連續的閃回畫面串聯起無數關於徽州的畫面，在河邊洗衣服的老人，七夕節穿著齊胸襦裙的學生，牽著氣球從樹下跑過的小孩，戴著老花鏡在燈光下繡花樣的繡工，深夜加班排練的工作人員，在舞臺上不斷重複唱著徽曲的演員……
最後一幀，定格在一個種滿綠植的陽臺。暮色裡，天邊的色彩由粉過渡到深藍，樓宇的形狀變成高低不一的剪影，穿著淡黃色長裙的黃明英彎腰拿起花灑，嘴裡一邊輕輕地哼著歌，一邊澆花。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
“媽，你唱的是什麼歌？”
“《恰似你的溫柔》，有點想外婆了。”
“我也有點想她。”
“那我們一起想。”
那些閃回的畫面從頭開始緩慢地播放，每個人，每張面孔都在面對鏡頭時說自己對愛的理解。
“數學老師我愛你，求求以後少佈置點作業！”
“愛？我愛我自己算不算？”
“哎喲我都一把年紀了，沒什麼好愛的。”
“我家裡不經常說這個字，有點不好意思。”
“希望今年能跟旁邊的這個女生結婚。
“我愛我的小狗小貓！”
“不如媽媽再愛我一次？”
“你別搗亂，這片子要放在哪個平臺播？”
“大概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國際紀錄片大獎賽上。”
“啊……那我撿好地說，老子愛我的國家！聽見沒有我愛中國！”
“那我愛世界！愛地球！愛宇宙！愛生命！愛這美好的人生！”
此時，黑色的螢幕上浮現出一排白色的小字：
所以“愛”是什麼？
下一秒切換到清晨的木梨硔，山谷寂寂，淡橙的破曉色自東邊升起，雲霧在墨綠色的群山間遊動，竹林裡叫不出名字的小鳥嘰嘰喳喳發出清脆的叫聲。
鏡頭晃動兩下像是被固定住了，這時一身清爽的徐木寧走進鏡頭，背對著重重的山影，笑著說：“關於‘愛’的命題，答案太寬泛。紀錄片的本質是‘真實’，我不想用獵奇的內容和方式去詮釋，因為它普通，平凡，存在於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
“我想它是抬頭瞬間的一場晚霞，是太陽在黑白的馬頭牆下投出的陰影，是暴雨天緊貼的兩隻手臂，是從你身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是重重光影間，你的眼睛看到的這個世界，是真實也是生命。”
“是你存在的每個瞬間，這就是答案。”
一陣輕柔的鋼琴聲響起，署名寫著《orning》，整部紀錄片至此迎來謝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