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k,等你麼麼噠。”
在他打電話時,程瞰已經給人拍完了照片,耐心等徐木寧說完才走過來:“醒了?回去吧。”
程瞰情緒似乎不太高,又恢複成平時的樣子不笑的冷酷模樣,徐木寧盯著他看了兩秒,才說好。
兩人從木梨硔直接去了章境的工作室。
章境提前接到訊息,熱情地接待他們,程瞰不想聊太多廢話,直接讓他把戲院新的設計圖拿出來。
“我們最大程度還原了戲院的樣子,著重加固戲臺下面的石柱,”章境在電腦上演示cad的渲染圖紙,“大院其他需要修繕的地方也標註了,你們慢慢看。”
徐木寧盯著電腦一瞬不瞬,專注又認真,邊邊角角都不放過。程瞰隨著他一起看了一遍,第一個問章境:“總的一起算下來需要多少錢?”
面對程瞰,又感覺到他今天情緒不太對,章境老老實實說:“按照現在的物價,粗略估算是九十二萬,你別冷臉啊,主要是徐先生要求用好梁,那些木頭就是大支出。”
徐木寧點頭:“嗯,以前用什麼現在還用什麼,不用省。”
程瞰應著好:“對公賬號發我,我把錢轉過去。”
“不用你,我自己付。”徐木寧一聽,立刻皺眉拒絕。
程瞰笑了起來:“你付什麼?戲院掛在我家名下。”他本意是不想讓徐木寧出這筆錢,也並非是想要他難堪,但那個笑容連帶著話一起落在徐木寧眼裡,倒顯得像是譏諷。
徐木寧就急眼了,語氣不自覺冷了兩分:“我說過,我會把戲院買回來,它不是你的責任。”
他一副把程瞰排斥在外的態度,也讓程瞰心理不太好受。怎麼會有人這麼犟?
“你拿什麼買?一部片子賣十萬的錢?你連夜賣三十部?電腦剪出火來你都剪不出三十部,徐木寧,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堅持?”
在程瞰的認知裡,他覺得既然他爺爺和徐木寧的外婆有過一段緣分,在家裡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好了會一起救戲院,那徐木寧就不應該一直堅持不讓自己插手——他可以信任自己,不管是金錢還是解決戲院的根本問題。
但徐木寧卻不這麼想。
“戲院是餘大意偷偷賣的,不是我們想賣。”徐木寧緩緩站起來,盡量讓自己和程瞰平視,並且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要跟他吵架:“我知道你們家有錢,三百萬的房子說買就買,九十多萬的重建費說轉就轉,可如果沒有那份合同,我不需要多花三百萬,戲院重建我可以慢慢籌錢,我有手有腳有腦子,為什麼要花你的錢?”
徐木寧盯著他的眼神像冰一樣冷:“程瞰,這些錢對你來說不過是銀行卡裡的幾個數字,所以你說得輕松,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讓我覺得有壓力,你是我的誰?你又是戲院的誰?因為合同?還是因為你爺爺和我外婆的那點情分?沒有這兩樣東西,你對戲院來說什麼都不是。”
他語氣越冷靜,程瞰身上的低氣壓就越強烈。
開放式的辦公室裡氣氛本來還算活躍,被他們倆莫名奇妙的針鋒相對搞得一時間全都噤聲,紛紛扯著脖子往這頭看。
章境搞不懂這倆人上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咋就吵起來了?
“我說幹啥呢,誰給錢都一樣,徐先生付過定金,剩下的尾款不著急的。”
失眠一晚,兩個睡眠不足的人都在同一刻意識到脾氣上來了。
徐木寧不說話,程瞰按了按太陽xue,先退一步:“徐木寧,我給錢不是因為那些錢對我來說輕而易舉,而是聽到你打電話在賣片子,我不想你把自己逼得那麼累,是,戲院是我家無意間買,當時誰都不知道中間有這一段烏龍,你可以拿合同壓我,但是,你可以憑對戲院的感情為它付出,我為什麼不可以憑你外婆和我爺爺的關系?我一直以為,上週在我家發生了那麼多事,我們已經算是朋友。”
徐木寧搖了搖頭:“這和我堅持自己對戲院負責不沖突,它本來就不應該是你的責任。”
面對這人,程瞰的太陽xue持續脹痛,正在組織語言,就聽見徐木寧對章境說:“章先生,戲院重建盡快開工,後續的尾款我會盡快打到你們公司的賬戶上,”他特別強調,“委託協議是我簽的字,如果您收了程瞰的錢,我會找別家公司。”
“別啊,我這不是沒答應他嘛,”章境怕這筆單子跑了,堆著笑說:“我等你,不急不急,以後的事好說好說。”
徐木寧朝程瞰點點頭,邁開腿頭也不回往大門走,那速度,像後面有鬼在攆他一樣。
程瞰輕輕嘆了一口氣:“戲院先動工吧,後面再溝通。”說完大步流星追了出去。
到了樓下發現人影都沒有,竟然跑得比兔子還快,程瞰又好氣又好笑。他站了一會後,拿手機給徐木寧發了句微信語音:“徐木寧,你是吃秤砣長大的嗎?給我回來。”
等了十分鐘,結果對方根本不想搭理他,程瞰這下是真氣笑了。
他直接給徐木寧打電話,響了兩聲,接了,但是裝啞巴不說話。
程瞰聽了幾秒的電流音,無奈之下開口:“徐木寧,吵架也要有始有終,你可不可以聽我把話說完?扭頭就走你是小學生嗎?”
“我不需要你的錢,我會自己想辦法。”徐木寧悶悶地回他。計程車司機在聽了一耳朵,呵呵笑道:“跟女朋友吵架了?她願意給你花錢你該高興,憋吵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