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雲：成交！
退出和她的對話方塊，程瞰的視線落在下面緊挨著的徐木寧的白色麻雀頭像，他想了想，給小白鳥發：到家了嗎？
一直等到他跟程所賢喝完一壺茶，精神亢奮地回到房間，小白鳥的微信頭像上才亮起一個紅色的1。
16：到了<101nove.air de une：到了就行，你這麼久不回，我以為你開新安江裡了
16：沒，二十分鐘前就到了，跟我媽確定了一下，她是我外婆和外公親生的
程瞰一瞬間笑出聲，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手機一震，16先生問他：你的微信名，什麼意思？法語？<101nove.air de une：嗯，法語，德彪西的《月光》，有時間可以聽聽<101nove.air de une：你呢？16？
16：你猜<101nove.air de une：16歲的時候發生過什麼值得紀唸的事？
16：不是<101nove.air de une：那留個懸唸吧，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
16：但願
另一頭的徐木寧看著“但願”兩個字，心想一條金魚，說七秒的記憶都是誇贊了。他撇了撇嘴，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兩個人約好週六下午去木梨硔，程瞰開車去徐木寧家接他。
徐木寧是打著電話下樓的，看到程瞰的大切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一邊對著電話說：“……賣吧，十萬就十萬，其他的幾部片子他們不喜歡？沒事，辛苦你了，好，等你訊息。”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袖，白色的休閑褲，程瞰想起之前幾次見面，他的衣服似乎都是這兩個種顏色輪換著來，白衣服就配黑褲子，黑衣服就配白褲子，要不就是全黑或者全白。
“你喜歡黑白色？”程瞰問他。
徐木寧繫著安全帶，卡扣扣上，發出“咔塔”一聲輕響：“是，簡單，和諧，洗起來方便。”
程瞰笑著驅車上路：“有潔癖，還有強迫症？”
“是有點。”徐木寧撓頭，不知道是該誇他看得仔細還是會推理。
“你剛剛說賣什麼？”
“賣片。”徐木寧說完覺得這兩個字單聽有點古怪，聽起來像賣小黃片，於是解釋：“我這幾年拍的紀錄片。”
程瞰挑了一下眉毛：“叫什麼？給個機會瞻仰一下大作？”
似乎是從上週去了程瞰家之後，兩人之間說起話來沒了一開始的嫌隙。隔著手機見不到人微信聊天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面對面，徐木寧有點不太習慣。
“沒什麼好看的，紀錄片都一個樣，自然地理，人文情懷。”
“你是在害羞嗎徐木寧？”程瞰一眼戳破他，“就像你瞞著朋友在網上寫小說，某然一天被朋友發現了覺得尷尬？”
他不打比方還好，這樣一形容徐木寧真就覺得尷尬到想跳車逃跑。
程瞰給他遞臺階：“大家都是導演，雖然方向不一樣，但藝術是共通的，互相學習，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好話都讓他說了，徐木寧藏著掖著倒顯得自己矯情。
“我賣的不多，網上能搜到的有一部《exposion fro a distance》，以及一部《你在路口遇到的第三個人》，”徐木寧破罐子破摔，“看吧看吧，但是看了別找我交流觀後感。”
程瞰從他的語氣裡聽出賭氣的意味，覺得好笑：“行，9月份我的音樂劇首映，你可以直接來看，歡迎跟我交流。”
“……”這個人簡直就是故意的！徐木寧沒想到熟了以後程瞰是這種性格，一來一回過招討不了一點好處，根本不是對手。
“好了，”程瞰見好就收，“徐老師，今天想聽什麼歌？還是皇後樂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