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個和霍予晚過於相似的女人,讓她心神不安。
她敢肯定,黎明笙今日所使的劍招,肯定和那女人有關。
“寇大人近些年,可曾再去過北境?”
良久後,黎煦之平靜而飄渺的嗓音在大堂內傳出。
“……未曾。”
寇從溫聲回應道。
“境外匈奴這十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下官近幾年出征,戰場多是在南疆和西塞……”
緩緩勾唇,黎煦之又問了一個她十六年前已經問過不止一遍的問題。
“當年最後一次出征北境,為 何兩軍未打便班師回朝?”
“……大將軍亡故,陛下擔憂軍心渙散,派使者同匈奴和談。”
“劍拔弩張之際,和談,便那般容易?”
目光始終低垂,寇從說出自己早已刻入腦海中的答案。
“大將軍威名遠揚,自被接連戰敗之後,匈奴早已是強弩之末,而且和談使者給出的條件豐厚,匈奴部落首領也被打動,便同意退兵。”
“既是強弩之末,為何不趁機發兵,根除禍患?”
“主帥亡故,恐……軍心渙散……”
面對著黎煦之的字字逼問,寇從始終應對自如,可其實來來去去,不過那幾句話。
黎煦之也早已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些答案,明明哪裡都對,可她偏偏覺得,事事都錯。
可霍予晚已經死了,隨著她前往北境的十萬大軍親眼所見。
黎煦之再質疑,又有何用?
而在門外,面色平靜的靠在牆邊,霍予晚緩緩閉上雙眼,眼前彷彿又浮現起當年自己中毒那一幕。
有人處心積慮把她騙到遠離京城的地方下毒,她如何能防?
一把大火,霍大將軍便從此死無葬身之地。
……
晚間,霍予晚跟在黎煦之身後,再次回到閣樓。
沒有黎煦之的命令,她便一直守在門外。
雙手環胸背靠著牆角而站,霍予晚望著頭頂的圓月,緩緩在心中運轉著修煉的法術。
驀地,房間的窗扇被從裡面開啟,一身黑色寢袍的黎煦之緩緩走至窗前。
霍予晚聞聲側眸,雙手也下意識垂在身側站好,只一雙清澈眼眸,靜靜注視著黎煦之明豔無暇的側顏。
“你既是從北境而來,又對她的武功如此熟練,那你可曾,真正見過她?”
問話時,黎煦之的目光並沒有看向霍予晚,只是平靜而冷淡的遙望著那一輪圓月。
霍予晚沒有應聲,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一味搖頭。
“別騙本宮……”
良久之後,黎煦之勾著唇角緩緩開口,低垂的嗓音帶著幾分無力。
“本宮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
她此刻流露出的悲傷和無助,讓霍予晚下意識紅了眼尾,情不自禁向前靠近。
而也就是這一舉動,使得她再次被黎煦之掌控,也讓霍予晚嗅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酒氣。
如玉的指尖輕捏住她的下頜,黎煦之勾唇望著她的臉頰輕笑,眼尾是一串失控的灼熱淚珠。
“本宮想你還活著,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