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畏罪自殺雖然存在疑點,可從他的房間裡翻出了他親筆寫的血字罪己書。
這疑點便被抹除。
想來是心中實在悔恨,無顏面對民眾。
眾人這般猜測道。
血書,是陳聲祖寫的。
他會模仿周渠的字跡,能模仿個十成十。
周渠的死要有個交代,不管是誰幹的,既然查不出來,就要按個最合理的解釋。
推遲到下午五點的退位儀式,只有陳聲祖代為出席。
他代表死去的周渠向民眾做出懺悔,向岐軍表示歡迎。
看在陳枉願意歸順,且陳聲祖願意配合演這出戲的份上,幾位軍長商量後決定饒他一命。幽禁在府,後半生不能再踏出半步。
岐軍入駐了枬城,各位軍長均表示歸順。
栒城一戰的真實情況已經透露出來,岐軍研製了新型武器,力壓瀛軍。
再認不清形勢,就要落到第二個周渠的下場。
這國家,不是依靠武力治理。不再是靠打打殺殺就能搶佔一方的年代。
需要的是和平。
他們這些獨據一方的軍長、霸主,到了退場的時候。
晚上七點,岐軍的代表團邀請各位軍長共同議事。
“我以前可跟著老周打過他們,這確定不會秋後算賬嗎?”
一名之前左右搖擺不定的軍長低聲問道。
“誰沒打過?老趙之前也打過嘛,現在還不是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坐在他身邊的另一名留著絡腮胡的軍長小聲嘀咕。
“要不說人家氣量大呢。”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碰了一杯茶。
岐軍從始至終都堅持的是一致對外,絕不挑起內部戰爭。
“不過,咱們之中,有人就沒打過他們。”
喝了口茶,絡腮胡軍長咂摸著又開了口。
“姓霍的,人家一開始就只打瀛軍。”
這次岐軍贏了天下,他們這些人的地位可能會一落千丈,可霍予晚肯定是一升再升。
出了這麼大的力,不得點賞才怪。
“誰讓人家有先見之明呢。”
另一名軍長陰陽怪氣道,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喏,人來了。”
絡腮胡軍長捅了捅他的胳膊,低聲提醒道。
霍予晚的身影在會議室門前出現,還不待他們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套套近乎,岐軍的代表就已經笑著迎了上去。
微微頷首,霍予晚的目光在房間內掃了眼,並沒有要入座的打算。
“孫首長,椋城軍並雲城軍共四萬人,全部表示願意歸岐,如今在城南駐紮,隨時聽候調遣。”
她一身常服,徹底褪下那套軍裝。
“日後,他們便是岐軍。”
霍予晚把自己的元帥勳章遞給了眼前的女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