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進了急救室一直沒出來的兒子,她暫時歇了鬧事的想法,只一心祈禱著黎期之平安。
可一連幾天過去,黎期之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醫生已經下了醫囑,判定是腦死亡,他們也無能為力,但鄭婉死活不相信,指責是這裡的醫生醫術不高,轉到首都的知名大醫院肯定會有希望。
所以她之後便開始籌備轉院事宜,可在交完住院費和手術費後,鄭婉才發現家裡的存款已經完全消耗殆盡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黎煦之。
鄭婉很清楚現在不是和黎煦之鬧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籌錢給兒子看病,所以她按耐著自己心中對黎煦之的憎恨,四處打聽著來到了禮堂來堵人。
“他是因為什麼進醫院的,您很清楚。”
黎煦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面色冷凝的往外走。
“他那只是一時沖動啊,期之年紀還小,我替他向你道歉。”
鄭婉自知理虧,腳步不停的跟在她身後。
因為黎期之住院的事情,她多年養護得當的發絲一夜變白,眼角的皺紋也多了起來,一身棉布襖子,是從未有過的樸實。
家裡值錢的物件她都給賣了,兒子昏迷不醒,她哪還有心思打扮自己。
實在是湊不出足夠的錢來,所以只能轉頭腆著臉來找黎煦之。
停下腳步,黎煦之側眸看著她,聲音冷淡到了極致。
“一句年紀小,就能把所有的惡行抹除嗎?”
她臉上的神情是一片漠然,可眼底的厲色卻一分不少。
“那你還想怎樣啊?”
鄭婉神色間滿是著急與慌亂,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黎煦之的態度這麼冷硬。
“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剛剛散場從這裡經過的文人作家們默聲旁觀著,不敢貿然開口插手事端。
眼看著鄭婉彎膝就要下跪,黎煦之垂眸直視著她悽怨的目光。
“你給我跪有何用?”
“會有人大度到可以原諒一個要害死自己的人嗎?”
“他不是有意的......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鄭婉哀聲嘶吼著,面色已經是一片慘白。
“親弟弟居然還敢對自己的姐姐痛下殺手,那更是可惡可恨!”
人群中的一位女作家憤起發聲,瞬間引起其他眾人附和點頭。
看了眼坐在地上正在大聲駁斥著和別人吵起來的鄭婉,黎煦之不想再待下去,眉心緊蹙著邁步離開。
霍予晚回來時,天空已經開始飄起雪花,她下車後快步的朝賓館跑去,打算先看看黎煦之回來沒有,如果沒回來她就去接人。
房間內一片昏暗,她開啟燈後才發現黎煦之正在窗邊站著。
“今天回來得好早啊,怎麼不開燈呢?外面開始下雪了,估計晚上會很冷......”
她脫下外套掛起,絮絮叨叨地往裡走。
走到窗前,還沒再繼續說點什麼,就見黎煦之率先轉了身,主動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