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身後,同樣從飯店裡出來的,還有王珩宇、齊一鳴,跟齊一鳴的副駕。
齊一鳴跟他的副駕都是滿了飛行上限,強制休息。禁酒令要求執飛前12小時不得飲酒,他們起碼得休息48小時才能開啟下一段飛行任務,今天自然敞開了喝。
王珩宇之前基本不往虞城飛,但齊一鳴飛的比較多。他們兩家是世交,比起王丞瑞,王珩宇跟齊一鳴的性子比較相近,幾乎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哥們,自從王珩宇當兵之後,兩人也是難得見面。後來工作以後,齊一鳴飛國際線比較多,經常一出門就是好幾天的不見人,跟王珩宇都快聊成網友了。
今天他飛虞城,王珩宇又正好在家,自然要把好兄弟約出來敘敘舊。
吃飯的時候光顧著跟王珩宇嘮閑嗑,都忘了跟他吐槽今天的管制,臨了出門齊一鳴才想起來,“我跟你說兄弟!我今天落地的時候那個進近,我前面跟我後面進近的都是4你知不知道?我滑過去都得十多分鐘!”
“之前廈門起飛的時候那個地坪就因為流控給我延誤了半小時才放行,上了天進近了,機場特情我又轉了十幾分鐘。好不容易要落地了,我滑行還得十幾分鐘!”
王珩宇雙手插兜,嘴裡叼著根牙簽,聽他報怨的不由讓他想起來自己之前被江寧說圈轉的不夠圓那次也是,羅佳宇比他晚起飛一小時都比他早落地,他當時也是跟齊一鳴一樣氣得不行。
這會想想,其實也不能怪江寧,於是便勸了一句,“不說有特情嘛,人家管制工作也不容易。”
聞言,齊一鳴瞪圓了眼睛驚訝地看他,誇張地控訴道:“兄弟,你變了!你心裡沒有我了!你都不會跟我同仇敵愾了!”
“收收您的戲癮吧!”王珩宇壓根不吃他這套,“少胡說八道,我心裡從來就沒有你!”
他現在滿心滿眼,只有江寧。
想起江寧他就樂,也不知道他這會下班了沒有,吃飯了沒有,今晚吃的什麼。
見他明顯敷衍的模樣,齊一鳴十分做作地捂著心口,做痛心狀。
王珩宇翻了個白眼,“少裝。”
齊一鳴沖他嫌棄地“嘁”了一聲,又道:“後來我落地打聽了一下,好像說是江寧。”
說著扒拉了一下王珩宇,“江寧你知道嗎?就那個虞城機場活閻王!”
“誰?”王珩宇一聽,腳下一個急剎車,聲音都大了兩個度。
齊一鳴猛地頓住步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王珩宇皺眉盯著他,又問了一遍:“你剛說那個管制是誰?”
齊一鳴雖然不懂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還是老實回答:“江寧啊,怎麼了?你沒遇到過他?”
算日子王珩宇換航線也快半個月了,總不會一次都沒遇到過江寧吧?
“你——!”王珩宇突然皺眉指著他,一口氣提起來好半晌才落下去,“你就活該!”
王珩宇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江寧腦”,奉行準則就是:江寧那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臥槽——”莫名其妙被罵了的齊一鳴當即就跳腳了,聲音都大了幾分,“我怎麼了!我合理質疑!憑什麼我就不能落34了?”
他們的大聲,引起了前面不遠處路邊等車的江寧的注意,他起先只是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並沒有在意。隨後是因為那聲質疑的聲音實在太大,他才下意識轉身循著聲源望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王珩宇不經意地抬頭,便好巧不巧對上了江寧的視線,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立刻眼疾手快地把還扒拉在他身上的齊一鳴給拽開了,沖著江寧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彷彿在說:“沒有,不是我,我不認識這個人!”
江寧雖然很奇怪他怎麼在這,但是不由他多想,他給瞿昭打的車到了,江寧淡淡瞧了一眼王珩宇,轉頭把瞿昭送上車。
而身後不僅是王珩宇看到了江寧,齊一鳴也看到了。
本來就喝了點酒,剛剛又被王珩宇莫名其妙罵了一句,這會齊一鳴有點酒精上頭,看到江寧就想上去理論,好好問問他為什麼不給他落34。
結果,他一步剛跨出去,就被王珩宇一把拽住,然後塞給了他的副駕,指著齊一鳴低聲警告了一句,“憋回去!別壞我事兒啊!”
齊一鳴皺眉掙紮,但被王珩宇一眼瞪了回去,王珩宇吩咐副駕一會給齊一鳴送回去,隨後頭也不回地朝江寧跑了過去。
徒留身後兩人,特別是齊一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王珩宇的背影,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副駕,指著自己問:“他剛兇我是不是?他踏馬的竟然兇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副駕抿唇,看著不遠處跑去對著江寧笑得一臉諂媚的王珩宇,有些同情地看齊一鳴。
兄弟是兄弟,就是可能比不上某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