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胸口上還得戴上固定袋,不敢太過於劇烈活動。這些都是醫生交代的,為此秦遠枝也在對方口中知曉了到底是誰給自己做了手術。
在床上躺了快接近兩個月時間,她將因沒電而關機的手機重新充滿電。開啟後,簡訊收件箱裡多了一條訊息。
陳默卿走後,對方發給她的道別訊息。不過這條訊息,她兩個月後才看到。
【秦遠枝,誰讓你給我擋了!你被砸個半死不活,還得害我跑回去求我那八百年都不想看見的媽。好了好了,知道你人好,但以後凡事多考慮考慮自己。你救我,我救你,那就算扯平了,可不許訛我啊!還有,等你恢複了也許我就不在萍水教書了,我回去了。你和莊老師,多保重。】
秦遠枝摁掉螢幕,唇角帶笑。盡管捨不得,但陳默卿本就不屬於萍水,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
臨近過年,鎮上也比平常熱鬧了一些,就連回萍水的班車次也比往常多了。
回萍水的時候,兩人正好坐上王國慶在的那趟班車。對方的事,王國慶也略有耳聞。
秦遠枝就挑了個離駕駛位沒多遠的座位,然後和莊夢蝶一起坐了下來。剛坐下,王國慶一臉關心:“今天出院啊?遠枝。”
她坐在座位上,還未來得及回答這句話,迎面走來一位臉生的人說:“你好,請問走哪兒?”
秦遠枝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們兩張票,回萍水。”
她記憶裡似乎自己還從未提過辭職,但看見這人忙裡忙外,她也明白了些什麼。自己耽誤的這幾個月,車站又怎麼可能不重新聘用別人。
王國慶見了,便又說:“遠枝啊,你好好修養,等好了之後重新找個活做吧。”
秦遠枝淺淺的彎唇,臉上隱隱透著尷尬,“慶叔,你不難過啊?沒法和我做同事了。”
“有機會替慶叔去大城市看看唄。還真想和我做一輩子同事啊?”,王國慶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山路崎嶇,駕駛位老舊的椅子被震得吱呀亂響。
“好,有機會我肯定去。”
聽到秦遠枝話裡似乎還有猶豫,王國慶哪壺不開提哪壺,“跳跳到時候也跟她媽媽走了,你還猶豫什麼呢?你還年輕正是打拼的年紀。”
萍水教育物資匱乏,鄉裡大部分年輕人去了省城,不安就是去了更好的大城市,很少有人願意留在這裡。
畢竟這裡能夠一眼望見自己的未來,更何況還是年輕人,又怎麼可能甘心將前途就消磨在犄角旮旯的地方。
王國慶其實很清楚秦遠枝,只是她一心為了跳跳,不願意出去冒險。現在秦辛蘭這個不負責任的媽回來了,秦遠枝肩上的重擔子也就沒了,以他看來,沒什麼不可以出去闖蕩一番。
對方提了跳跳,秦遠枝也徹底接受了秦跳跳會跟她媽媽回去的事實。這是早晚的問題,或許她們母女兩就是在等自己醒來,然後向自己道別也說不定。
旁側的莊夢蝶見著秦遠枝眼眸下垂,她將一隻手搭了過去。她輕輕叫了對方一聲,“遠枝…”
秦遠枝抬眸,神色恢複如初,然後搖搖頭揚起笑來:“我沒事,你放心…”
到了萍水,只有她們兩個人下車。
從村口到村裡這條小雪路,秦遠枝突然主動拉起了莊夢蝶的手,後者臉色驚訝的望著她,“我們這樣……可,可以嗎…?”
秦遠枝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說:“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沒犯法,沒傷害任何人。我只是跟喜歡的人牽手走在一起,憑什麼不可以?”
這話讓莊夢蝶緊張畏縮的心情削減了一些,明明這樣在正常不過的舉動,她如今卻害怕在人前做出來。
之前村裡本就有人在傳兩人可能關系不純,今時今日,秦遠枝在眾目睽睽之下牽住了莊夢蝶的手。
雖說自己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之久,但秦遠枝多多少少是知曉的,因為她知道秦辛蘭,世界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