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你和許雁回的事我暫且不追究,你和她都還未成年。你不想想你自己的處境,你想想她,陳默卿。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由著你自己的性子來的。”
“去了國外的大學,記得專業選臨床醫學。我和你爸至少有人傳承。”
“連我的專業你們也要幹涉嗎?”
“我和你爸都是醫生,以後涉及到你在國內就業,我們也算為你鋪路了。你明白嗎?”
趙如蘭以為會和自己女兒心平氣和,這次依舊是針尖對麥芒而結束。
那年,陳默卿沒參加高考,在別人眼中便是莫名出國留學,至此那一整年,高三年級再也沒有陳默卿這個名字出現在打架鬥毆的“光榮榜”上。
所在的班級也突然安靜了許多,似乎每個人的注意力都在當下的高考上。
陳默卿心底抵觸父母,在國外的填表上選了法醫學專業。
父母救人,那她就剖死人。
她偏偏不願當醫生。
二十二歲的陳默卿隨法醫導師一同回國,重新踏上故鄉的領土。
跟著導師初次接觸真正意義上的解剖,陳默卿心底泛著緊張。
她與導師到達公安機關,他同陳默卿說:“這次是一位和你同齡的女生,初次鑒定是死於骨癌。家屬一時無法接受,對鑒定結果存疑,我們今天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知道為什麼,在未進解剖室之前聽了老師那句話後,陳默卿換防護服時總有些心抽痛的異樣感覺。
她不知道為何,心底安慰自己可能是第一次接觸真人解剖而無意産生的緊張罷了。
陳默卿從門口進去的時候,導師已經立在解剖臺注視著上面躺著的那具屍體。
她做好一切防護措施,緩緩走去。
導師用外語同她溝通,“死者,許雁回,二十二歲…”
陳默卿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靠近幾分想瞧瞧躺在那處人的樣子。
一張她在熟悉不過的失了血色的臉。
許雁回骨瘦如柴,肉眼能見度的骨頭凸起於面板表面,尤其是腹部到盆腔那處。
她一絲不掛安靜的躺在解剖臺上。
陳默卿像是突然受了極大的刺激,將腳邊那張白布又蓋了回來。她雙眼猩紅,渾身發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導師氣急敗壞,一通英語問:“陳,你在做什麼?”
陳默卿明明想等今天做了解剖就去找她的,卻從未想過許雁回會躺在解剖臺上。
她看不下去,慌忙跑出瞭解剖室,精神極大的刺激讓她嘔吐不止。
導師以為她是第一次看見真正意義上的屍體,反應大也就沒怎麼過問。
陳默卿雙膝跪在解剖室玻璃窗外,垂下頭,豆大的淚珠掉往地面。在一旁的人看不明白這個年輕的法醫,只是想將她一味的扶起來。
“雁回,為什麼躺在那裡的人會是你!!”,陳默卿聲嘶力竭,脖頸處凸起血管,說話時基乎將自己哦臉色憋到缺氧的狀態。
痛處憋在心底,她發洩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