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子裡的很都勸林紅將莊夢蝶隨便嫁了,話裡話外側面指說,經常來她家裡的陳浩林自己女兒配不上。
莊夢蝶的情況,整個四合院老院子裡的人都知曉。
這些閑言碎語聽得多了,林紅也有崩潰的時候,兩母女經常因為這些吵架。
莊夢蝶知道林紅是作為一個母親認真的替自己後半生的生活質量考慮,而她也有她不願的想法和執拗。
兩個人沒有爭執不休,陳浩林想讓莊夢蝶和秦遠枝坐她的車回去,但她自己在路邊攔下,這人看見就阻止一輛。
莊夢蝶臉色難看:“陳浩林,你別太虛偽!我選擇自己打車,你憑什麼不讓!”
陳浩林捏住她的柺杖,“回家再說,好嗎?讓你朋友見了不好。”
“你說的破事,和她沒關系,也和我沒關系。”
莊夢蝶尤其討厭陳浩林這副道貌岸然,自以為是的樣子,明明相比於自己這個殘疾人來說,滿大街的正常人,他非要選擇一個連工作都基乎找不到的殘疾人做妻子,這其中緣由,可能只有陳浩林自己心裡清楚。
秦遠枝看不下去了,她不太喜歡莊夢蝶這副被人似是脅迫的樣子。她眼裡的莊夢蝶是自由,臉上掛著笑意和倔強的。
但這個戴眼鏡的男人一出現,莊夢蝶的微表情多多少少都帶著些恐慌。
看似莊夢蝶處處在拒絕他,實則主動權一直都被這個男人捏在手裡。
莊夢蝶看起來很被動。
秦遠枝一把幫忙搶過,陳浩林也是瞬間傻眼了。
“你…你幹什麼?”,兩個人都愣了愣。
“為什麼要讓我朋友做她不喜歡的事?她不願意坐你的車就不願意,你強求是做什麼?”秦遠枝開門見山,語氣和臉色一樣冷得可怕,
陳浩林彎曲的食指抬了抬眼鏡框,重新審視了一下面前這位莊夢蝶口中的朋友。
“我是她未婚夫,為什麼不可以?”陳浩林眸色凝至冰點。
秦遠枝不懼這人突變的臉色,斬釘截鐵:“人生自由,任何人都不可以。”
陳浩林的高度和秦遠枝一樣,兩人冷眸平視,臉色都難看。
“好,夢蝶那你就坐車回家,我回去等你。”陳浩林扭頭去了醫院地下停車庫的方向。
莊夢蝶些微鬆了口氣,“還好有你,遠枝。”
秦遠枝盯著她,認真的說:“能冒昧問問他到底是誰嗎?”,雖說她剛剛在兩人的對話裡聽了個十之八九,但這人表明的身份,她不願意相信。
“我爸和他爸曾經是戰友,兩家在我們小時候不知情的情況下訂了娃娃親,現在他執著這件事。”莊夢蝶突然解釋一句,“他從來就不是我的什麼未婚夫。”
兩人上了計程車,莊夢蝶繼續說:“看他那架勢待會兒肯定要和我媽告狀了。”
後座上,莊夢蝶猛然的向秦遠枝湊過來,踹著重氣,“遠枝!你看看我到底哪裡、哪一塊,讓他執著了,我去改了,他這樣執著,我真的受不了了。”
莊夢蝶突然湊過來的臉驚了對方,她暗處小動作加持,微微撤了點身子,然後忐忑的看著對面那張明豔漂亮的臉,笑著說:“嗯…可能是莊老師,你的、臉…吧?”
“什麼?我這麼醜的一張臉,誰能看上啊!”莊夢蝶神經兮兮的將秦遠枝的手掌覆著於自己白皙的臉上,“你摸摸,下巴還有粉刺呢。”
這一摸不要緊,卻讓秦遠枝手臂微顫,心裡緊張得不行,她幽幽開口:“粉、粉刺是什麼?”
莊夢蝶笑出聲,然後將她的手調整在了自己下巴處,自己的另一隻手撥緊下面的面板,她讓秦遠枝湊近了些看。
“看見沒,這些點點就是粉刺。”
秦遠枝沒看見:“哪兒啊?”
“你再靠近些。”
莊夢蝶自黑到是很有一套,處心積慮讓別人看見自己面板上的不足。
秦遠枝心底就像開了一壺滾燙的水,對方言語撥擋間,滾水撒了滿心口,燥得人難受。
司機路口急剎,兩個致力於研究粉刺的人被殃及。
因為慣性,莊夢蝶的頭往車窗上磕去,秦遠枝的身軀緊隨其後,但她手臂纖長幫她墊住了頭部,而莊夢蝶因此被她圈在手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