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乘客陸陸續續下了車,王國慶也跟著下了車,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車上正在收拾衛生的秦遠枝。
車子老破小,雖說秦遠枝收拾得勤,但又不乏鄉裡有基乎沒怎麼上過省城的人暈車吐車裡。有時候到站點了反而是防不勝防的時候,人一埋頭,秦遠枝根本連拿塑膠袋的時間都沒有。
偏偏站裡還交代了必須節約用袋子,真要吐的才發。
車裡有監控,秦遠枝也很無奈。
秦遠枝憋著氣從車頭收拾到車尾,拿了計數本下了車。
在她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在車門口深深的嘆了口氣。
秦遠枝知道秦跳跳抽煙的事,王國慶提前知道了。
“你說說你,至於跟跳跳發那麼大的火嘛?”
秦遠枝側身看了他一眼:“你到是會和稀泥,如果抽煙的是小嬋我看你著不著急。”
“我發火是讓她長長記性,這件事很嚴肅,嬉皮笑臉的說她錯了才是真的害了她。”
王國慶說:“我聽小嬋說跳跳那天面壁到半夜十二點?沒看出來啊,遠丫頭。你這麼狠啊?”
“我現在不狠點,以後她若是想走出去,就是別人對她不客氣了。”秦遠枝說話嚴肅,對於王國慶開玩笑般的“譴責”也回得認真。
在站點裡報數結算上午乘客數的時候,秦遠枝拿出翻蓋手機,開啟資訊,收到了秦跳跳返校的通知。
看見秦跳跳發來的訊息,秦遠枝才些微鬆了口氣。
出了站點口,她再次去了和王國慶平常吃的的那個面攤。
秦遠枝落座在王國慶旁邊。
兩個人還是點的麵食,一人一個饅頭。
吃麵間,王國慶問:“遠丫頭,你這麼年輕,就不出去闖闖,就永遠待在萍水了嗎?”
秦遠枝拿筷子攪動碗裡的面條,然後說:“這個問題我從來都不太確定,我認不了幾個字,我怕出去也走不太遠。”
王國慶懂她的意思。
“那你甘願一輩子窩在這裡嗎?”王國慶夾起碗裡的面條往嘴裡送。
秦遠枝掰開饅頭泡在面條湯裡,“我想去北京。”
王國慶的周遭冒翻攪面條的熱氣,他抬頭望了一眼秦遠枝:“你為什麼獨獨想去北京?還是說因為萍水來的那個老師嗎?”
秦遠枝埋下眼皮:“跟她沒關系,如果我有機會出去,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北京。”
對方轉動眼珠,做了一副思考的神情,隨即又埋頭苦吃,至於為什麼秦遠枝到底想要去北京的問題他沒理由去深究,算來算去他們不過是同事外加同鄉的關系。
跟了一天的車,秦遠枝客車前門走了下去,和王國慶到了聲別便離開了,身後的車也越駛越遠。
冬天天色黑得早,鎮上多的是一排疊一排的小攤,攤前支個白熾燈照亮一小部分商品,在人流湧動的站點處叫賣,黃色的燈光下散著寒冷的熱氣。
“潤膚抗裂!防止疤痕增生!一元五支嘞!瞧一瞧!看一看嘞!”
攤販子各式各樣,各種不同的叫賣聲,只有這其中一種聲音吸引了路過的秦遠枝。
照著往常她肯定是繼續往前走的,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腳步就此停在小攤前。
她低眸看了一眼攤上擺放的綠色軟膏狀的東西,然後問:“你確定能防疤痕增生嗎?”
“能啊!妹子。這大冷天的什麼凍瘡,疤痕一類的都可以用的。”攤主見來者有興趣便和秦遠枝介紹著。
聽到對方確定的聲音,秦遠枝從外衣荷包裡摸出了一塊錢來,然後說:“拿你幫我拿五支。”
攤主笑得合不攏嘴,哈口熱氣,“得嘞,我幫你裝好。”,他收了秦遠枝遞過來的那一塊錢,然後撐開一個塑膠袋,撿了五支丟進去袋子裡,最後再遞給秦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