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師,秦字怎麼寫。”秦遠枝眼睛裡透著真切與炙熱,同時又夾雜著幾分尷尬的仰望她。
莊夢蝶又換了一邊站著,隨後壓低了身子,手心握住她捏住樹枝的那頭,秦遠枝的手背被這手心突襲的溫暖裹住,她自然的稍微鬆了一些,然後跟著她上面的比劃在雪面補完整了“秦”字下面的部分。
莊夢蝶不僅帶著她寫了秦字,還補充了她名字的後面兩個字。寫名字的時候,莊夢蝶披散的發尖灑了些在旁側人的眼前,發絲留落的空隙間,秦遠枝能夠清晰的瞥見對方的側臉。
這人左眼下兩指區間有一顆痣,也就是老人常說的淚痣。
秦遠枝下意識想,像莊老師這樣堅強不屈的人哭的情況應該很少見吧…
“原來我的名字寫完了是這樣的。”秦遠枝低眸看著地面,莊夢蝶拿著樹枝又單獨寫了她的名字。
在看見對方名字真正幾個字的時候,秦遠枝恍然大悟,“我…我以為…不好意思啊,莊老師,我不認字,會寫的沒幾個。”
莊夢蝶丟了樹枝,拍拍手笑著說:“沒事,其實叫林蟲也挺可愛的。再說了,蝴蝶破繭之前都是蟲。”
“如果秦老師願意的話,我想教你認字。”
秦遠枝喜出望外,聽見對方這樣說當然是一百個願意。頓時眸色發亮,語氣裡帶了幾分意外,“可以嗎?”
“當然。”
秦遠枝領著莊夢蝶去了春富小學。
兩人一同走在教室外的狹小走廊。
“這是災後重新翻修的教室,面積不大,總共就三間教室,走廊最裡面這間放了些體育器材,以後也是莊老師帶學生跳舞的地方。條件不好,只能委屈一下莊老師了。”
莊夢蝶搖搖頭笑道:“秦老師言重了。來這裡為了學生,也為了我自己更有價值。”
秦遠枝將舞蹈教室的門開啟,莊夢蝶率先走了進去。而她則是跟在身後,“牆上這面鏡子是我最近貼上去的,雖然有點花了,但好在還能湊合著用。”
教室角落裡體育器材整齊的擺放著,牆面雖有劃痕但地面卻是一層不染。
莊夢蝶能預見她旁邊這個自稱為小學生活老師的人,將這裡都打整得有條不紊。
“對了,學校加上莊老師現在一共是三個老師。”
“三個?”莊夢蝶疑惑的望著她。
秦遠枝說:“陳老師今天和村長去鎮上了,路遠可能耽擱得久一些。陳老師教語文和數學。”
“等明天,莊老師你應該就能看見她了。陳老師也是從省城來的,來這裡支教半年了。”
莊夢蝶對她所說一一點頭回應。
“課表每學期都是固定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待會兒路過教室的時候我給你找一份。”秦遠枝事無巨細的同她熟悉學校的一切。
本來是該劉春富來帶莊夢蝶熟悉環境的,但因為村委會臨時通知開會,這活也就落在了放假的秦遠枝身上。
“莊老師每天的夥食早中晚都可以選擇在學校吃,我和陳老師在學校的時候基本也是這樣的。”秦遠枝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又接著說:“今晚的晚飯,邀請莊老師來我家裡吃。”
莊夢蝶沒拒絕,悠悠點頭:“好。”
“我說姐,那個老師才來咱們村子,你這又是切肉又是燉湯的,嘛呢?”秦跳跳背靠在方寸大的廚房,瞥了一眼冒著熱氣的鍋。
秦遠枝合上鍋蓋,又繼續切菜準備下一道,她沒抬眼,淡淡的說:“莊老師是客人,自然要多備一點,不能失了禮數。”
秦跳跳仰頭:“唉,這還到是頭一遭享了客人的福。”
就在她說這話的時候,秦遠枝突然抬頭問:“你擱這兒說這麼久,你作業是做完了?”
“沒呢沒呢,我這就去。”秦跳跳立馬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