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光:“……”
別說,砍斷雙腿這種事他捨不得,但是囚禁,他是真做過。
不知不覺的,心中的懷疑淡了幾分。
他的視線在顧星河臉上轉了幾圈,目光直視他的雙眼,問道:“那你上了天臺後,鄒明學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有沒有可能是事情沒有談妥,其中一方惱羞成怒,二者爆發了沖突?
或者幹脆就是蓄謀殺人?
“他會說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顧星河嘴角的諷刺意味越發濃厚,眼中卻帶著如有實質的悲傷,道,“明學他喜歡我。他跟我說,我不適合跟你在一起。”
沈扶光聞言驀地看向他,眼中不期然劃過一抹冷意。
顧星河卻好像根本沒看見他的表情變化,依然自顧自地說著:“他向我解釋了之前為什麼會不辭而別,說是因為你給他使絆子,讓徐家的千金去為難他。所以他才不得已回了江城。”
“他還說,我和你身世差距太大,身邊敵人眾多,你連自己的安危都保障不了,根本沒有能力再保護一個我。”
“之前令我失憶的那起事件,恰恰就是你的商業對手褚修然的手筆,對方針對的是你、本該付出代價的也是你。”
“而我,只是跟錯了人,受了無妄之災。”
這句話,可謂殺人誅心。
但凡有血有肉的人,聽到自己的愛人這樣說話,都會大受打擊。
顧星河無視沈扶光瞬間掐緊的手掌,繼續用言語生剮他的心頭肉,道。
“他還說,你只是自以為對我好,拿著對你來說唾手可得的金錢和權勢,輕而易舉讓我在事業上一步登天,卻根本沒想過我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再看看現在,表面上看我和你在一起是高攀,但實際上,我又得到了什麼呢?”
“是屢次病倒住院的身體、是崩潰到差點被摧毀的精神,還是險些身死、變成植物人、連自己的記憶都無法掌控?”
空氣死一般寂靜。
呼嘯的風聲拍打著玻璃,很快又演變成噼裡啪啦的大雨,氣勢磅礴地對著窗戶砸下。
一時間,臥室裡只剩下沈扶光粗重的喘息聲。
他低著頭,身形搖搖欲墜。
向來挺拔如松的脊背,此時像被巨石砸彎。昏黃的燈光從頭頂灑落,在他的臉上形成一片蕭條落寞的陰影。
或許是顧星河的話對他的打擊太過強烈,他的瞳孔由最初的緊縮,到現在的渙散,整個人失魂落魄。
“我……”
一個字出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得嚇人,像是硬灌了幾塊碎玻璃。
可顧星河的話依然沒有停下。
一如窗外突如其來的驟雨,對著耳膜狂轟亂炸。
“沈扶光,你應該一開始也發現了吧?鄒明學對我很親近。”
“其實我們從小時候起,關系就很好,他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得知我跟你在一起,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祝福。他希望近距離見證你是不是一個值得我託付終身的人。”
“然而,你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