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突然想到,沈扶光在出國當天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沒有人能喚醒一個裝睡的人,我更無法用三言兩語糾正你對我的偏見。”
裝睡的人?
偏見?
顧星河的心跳到喉嚨,胸腔鼓脹翻騰。
所以,從那時候起,沈扶光就已經知曉他接近他的目的!
沈扶光知道他恨他,知道他把葉流深的死歸咎於他!
但是卻從未逃避。
想想看,如果真的是因為沈扶光的過錯,害死了葉流深。那他得知葉的親友來報複,難道不會心生惶恐、抗拒躲避嗎?
怎麼可能允許顧星河別有用心地靠近!
顧星河捂住胸口,睫毛不安地跳動。
好亂。
頭好痛。
只要一想到沈扶光可能是被自己冤枉的,他就悔恨交加,心髒痛得像是要撕裂開。
在此之前,他從未正視過自己對沈扶光的感情。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願去探究真相。
他從未用心去感受過沈扶光的為人,從未考慮過他可能是無辜的。
他只是倔強又執拗地信任著葉流深,一心一意要為他複仇。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錯的……
“顧先生,顧先生?”
管家喊了好幾聲,顧星河才將思緒抽離出來。
“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啊,沒有,是我剛剛想到一些事情。”
顧星河心下焦急,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去落實,於是馬不停蹄地跑出門,只留下一句。
“我還有事,等下晚點回來!如果沈扶光有什麼不滿,讓他等我回來再說!”
……
計程車一路疾馳,很快停在福星孤兒院門口。
顧星河找到水池洗了把臉,待情緒平緩後,這才敲了敲門,走進鄒女士的辦公室。
兩人簡單寒暄後,顧星河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這樣的,我這次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問您,還希望鄒女士能給我一個答案。”
“什麼事這麼著急?慢慢說。”
“您上次跟我談起流深哥的時候,話語有些閃躲,似乎不太想提起他。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鄒女士神色有一瞬僵硬。
她給顧星河倒了杯茶,口中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