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隨便坐吧,我去下洗手間。”
剛從沈扶光的懷裡逃開,顧星河就迫不及待地溜走了。
胸口依然鼓譟個不停。
他站在洗手臺前,深呼吸幾口氣,又洗了把臉後,這才勉強平靜下來。
鏡子裡的男人有一張純淨陽光的臉。
細碎的短發,泛著栗色的光澤。眼神明亮,骨相極佳。白皙的面板上,尤帶著幾分桃花盛開似的粉紅。
放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很容易把他誤認為涉世未深的小白羊。
只是可惜。
一絲扭曲的恨意驚擾了瞳孔中的靜謐,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驚悚。
這不是愛情,顧星河。
食色性也。
你只是被他美麗的皮囊吸引,荷爾蒙急劇釋放所産生的心動錯覺。
但這絕不是愛情。
想想葉流深,想想他悽慘的死狀。
該醒醒了!
他對鏡子裡的自己這樣說著,臉上的羞紅迅速退去。
而在另一邊。
沈扶光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裝作泰然自若的模樣,實則手心微微出汗,連領帶都扯鬆了幾分。
房間裡的暖氣似乎開的太過了。
他解開襯衫領口最頂端的一顆釦子,略有忐忑地巡視四周,無意間在茶幾透明的桌板下,看到幾個老式的玩具電池,以及型號極小的螺絲螺母。
他的目光微頓,心下思索。
星河還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是因為小時候沒有玩具,所以喜歡上了修理這些東西?
他把這些細節暗暗記在心裡,想著回頭就買幾個小型無人機回來給他玩。
餐廳的冰箱上貼著幾張便簽紙,上面記錄著每天的日常和購物條目。
沈扶光看了幾眼,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筆跡……為什麼跟顧星河日記裡的字跡不太一樣?
是因為便簽寫得太潦草了嗎,還是說,那本日記根本就不是顧星河……
“扶光?”
就在他思考疑點時,顧星河從洗手間裡出來,張口打斷了他的思路。
腦海中的困惑也被他一句簡單的扶光所打散。
注意力轉移。
沈扶光驚訝地望著他:“你叫我什麼?”
“扶光啊,怎麼了?”顧星河打趣道,“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繼續稱呼你沈總?”
“嗯……”他撫著下巴,佯裝思索地沉吟片刻,道。
“不行呢,老羅可是打算提拔我做店長了,我現在和你是平級,怎麼能跟以前用一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