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還有事情?”
“瞧著我都糊塗了,險些忘了說……少宗主要是有請柬,可以送去城中的酒樓裡。”
“好,我記住了。”
“少宗主,告辭,我這真要走了。”
陳襲春點頭。
下方村子廝殺正酣,那寧景……似乎要支援不住,口鼻耳溢血,好在那韋茹也不好受,加上有土虎在,四面圍攻之下,已然要到強弩之末。
算計時辰,在隔了近一盞茶後,他環顧前後幾番,整個人慢慢動作起來。
當然,他還是繼續留了心眼。
如他所想……只掠了幾步回頭,便又看見了李正握著劍,陰著臉出現在他的身後。
“李道友這是?”
李正顫了顫身子,迅速開口,“啊,我又忘了講,那請柬送去酒樓之時,我便住在天字三號的廂房。”
“記住了。”陳襲春渾身殺意迸發。
李正急忙扯了幾句,一下子又運氣掠走。
陳襲春不敢輕敵,索性躍上了峰頭,直接循著山路往村子裡跑。
遠遠的,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還看見李正若有若無的人影,正緊緊盯著他。
……
“嗝——”
瓦頂上,寧景面如死色,再也支援不住,整個人噴出一大口的汙血後,趔趄往下栽去。
那原本瘋狂異常的土虎,也似氣力用盡,化成一灘土泥和碎骨,被急風吹得飄上天空。
烏頭渾身是血,同村的少年們又倒了二三。
但那位要屠村的寡居女道,也並不好受,披頭散髮,只靠道劍杵著身子,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身子上,還紮了七八根的箭矢。
“同去!”烏頭大怒,不顧生死又舉起刀,率先往前衝去。
在落坡縣中,作為火水宗的首席弟子,第一次,韋茹的眼睛裡露出恐懼之色。不僅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少年,還有那道朝她掠來的衝劍人影。
任誰也沒有想到,二次三番,一個小小的挖山奴村子,擋住了火水宗的滔天怒火。早知道便不該貪功,等其他弟子來會合了。
窮途末路,韋茹眼神一凝,嘴裡驀的發出尖銳至極的長嘯,驚得殺到眼前的烏頭等人,一時恍惚了神識。
嘭,嘭。
韋茹雙臂盡斷,血珠炸在半空,將她塗成了血人。她目光惡狠狠地掃了一眼寧景的方向,隨即詭異地彎下腰,以一個上下扭曲的姿勢,腳步緩緩後退。
“化蛇術!她要跑了!烏頭快攔住她!”掠來的陳襲春驚喊。
卻來不及,四下裡忽然塵沙漫天,韋茹像一條花蛇,狀若瘋狂地往地上撲去。霎時間,隨著泥土的拱起,只見一條若隱若現的蛇影,以極為誇張的速度鑽入土中,藉著靈氣瘋狂蜿蜒遁逃。
烏頭扇去塵沙,發現面前哪裡還有敵人的身影。他懊惱地罵了兩句,才急忙往後跑,將奄奄一息的寧景背了起來。
大戰過後,陳襲春負劍而立,看著昏迷的寧景不知在想什麼。若真是太虛之海,那麼這小村落裡的耕讀書生,當真是有些可怕了……可惜,強行凝氣成海,只怕要經脈逆轉了。
“誒,我的兒寧景,說好要一起搶仙姑的,以後建一座仙姑塔的,你可別稀裡糊塗的死了!”
蘇木高八度的哭喊聲,一下子響徹在滿目狼藉的村子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