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麼?還想讓我為你們賣命?”
黑衣人搖頭:“不是為我們,是為你自己,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敗了,你以為那個 姓謝的將軍會放過你?再說,令尊人還在大牢中,秋日就要問斬,你難道不想救他?”
周昌玉嗤笑道:“拜你們所賜,現在朝中人人都看不起我,我還能做什麼?”
“聽說,你們的三皇子近來很是失意……”黑衣人繞到周昌玉身後,低聲道:“若是他肯與我們合作,待到我朝軍隊獲勝,願意助他登上皇位。”
……
蕭瑞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昌玉:“你還敢說不知道你父親通敵一事?”
“殿下,微臣罪該萬死。”周昌玉跪下,聲淚俱下:“微臣自知罪無可恕,本想與禹國探子同歸於盡,可一想到大公主如今隻手遮天,處處針對殿下,微臣實在……實在不忍殿下孤立無援。”
蕭瑞忍著頭痛,冷聲道:“可與敵國合作,本王就能得到想要的?”
周昌玉連忙道:“禹國說只要贏了這場仗,他們願出兵助殿下即位。將來……只要十座城池。”
“只要十座?”蕭瑞冷笑,“他們的胃口還真是不小。”
“殿下,您仔細想想。如今大公主代掌朝政,陛下身子又日漸虛弱,若是此次謝清棋他們凱旋而歸,大公主可就有了謀反的資本……”
見蕭瑞態度有些松動,周昌玉繼續道:“殿下您在軍中無人可用,唯一有利的便是魯統領管轄禁軍,他是您的人。”
蕭瑞道:“他是受過我提拔,可若是拉著他造反,只怕行不通。歸根結底,他還是父皇的人。”
“所以我們才要與禹國合作。”周昌玉道:“若是我軍勝了,謝清棋帶兵回來,大公主想奪位的話,只靠兩萬禁軍可擋不住她們。若是禹國勝了,他們提出和談條件讓殿下繼位,難道還有誰能反對不成?”
蕭瑞抵著太陽xue,眯了眯眼,疼得撥出一口氣:“那這件事……”
“交給微臣去辦。”
邊關的夜,總是來得又急又冷。
明明京城還處在春日,一個草長鶯飛、百花競放的季節,可這裡卻是一副朔風卷著雪粒,寒冬料峭的景象。
是夜,雪停了。
謝清棋裹了裹身上的玄狐大氅,站在營帳前,不遠處的篝火噼啪作響,可她只是望著京城的方向發呆。
不知阿音此刻在做什麼……
是在書房中提筆寫畫,還是在逗弄湯圓那個小家夥?還是——阿音也在想念她?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謝清棋只覺得心口發燙,燙得有些疼了。她抬手輕輕貼在胸口前,彷佛是要透過長命鎖將心口的溫度引渡到手中一般。
“將軍好雅興。”
一道幹脆利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謝清棋放下手,回頭,看見禹國那位公主披著一件素白的鬥篷,靜靜站在火光邊緣,身後跟著幾個士兵。
“你怎麼出來了?”謝清棋語氣平靜。
“帳內悶得慌。”
這位公主據說在禹國皇室中排行十六,從小不愛讀書寫字,反而喜歡舞刀弄劍,整日待在軍營中。
她崇尚中原的武學,又喜愛用劍,給自己起了個聽起來像江湖女俠的名字——鐵紅袖。
鐵紅袖走近謝清棋,抬頭看了眼天上圓月,淡淡道:“看來謝將軍也有思念之人。”
一個士兵嗤笑道:“你一個階下囚也配打聽我們將軍的私事?”
謝清棋沒有說話,後面士兵以為她是不高興了,當即有一人上前去扯鐵紅袖的手腕,罵道:“你這賤人,要不是我們將軍厚待俘虜,你早就被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