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棋思索片刻:“蕭瑞?”
黎淮音沒有否定,謝清棋醍醐灌頂:“他手下的人接替了禁軍統領之位,但我父親還有武衛營,若是現在安置災民不力,聖上怪罪,對我父親失去信任,他就能趁機接管皇城乃至京城的軍隊。”
“聖上多疑,不可能將兵權交給蕭瑞。”
謝清棋心裡剛剛放鬆一些,就聽黎淮音話音一轉:“不過,隨著災情擴大,城外災民越來越多是一定的,蕭瑞不過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謝清棋聞言默默嘆氣,問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黎淮音盯著她片刻,清眸微轉,眼神中帶了些謝清棋看不懂的笑意。
謝清棋被她看得心裡不安,訥訥道:“不會是……讓我散盡家財吧?”
黎淮音眼中笑意加深,意味深長道:“你先養好身體再說。”
謝清棋頭一耷,慶幸的是,還好她剛才沒當著蕭明燭的面問那些問題,不然就丟人了。
不過兩日,蕭明燭被任命去鶴州主管賑災一事。
半月後。
謝清棋的傷大好,已經能下地走路。
她這些天一直惦念給黎淮音治病的事,心想現在是時候了。
午後,兩人均在看書,竹月站在謝清棋身後,紅鶯與青榕站在黎淮音身後。
謝清棋餘光只顧著看黎淮音翻書,自己那本一頁未動。
她不斷做著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這只是正常的問診流程。
須臾,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一聲突兀的聲音:“把脈嗎?”
黎淮音手上動作一頓,被翻了一半的書頁停在空中,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謝清棋神經緊繃,手指不自覺握緊,明明很正常的話,怎麼被她說得像某種……邀約。
“好。”
“好!”謝清棋點頭重複了一遍黎淮音的回答,輕輕撥出一口氣。
“咳,手。”謝清棋撩起衣袖,伸出三指,眼神示意她將手放在問診墊上。
黎淮音緩緩搭手,紅鶯上前幫她將袖口往上挽了一些,露出一截若雪似玉般白皙無瑕的手腕。
兩人眼神短暫相接,又別開視線,微妙的氣氛讓身後的三人都滿頭霧水。
只有兩位當事人知道,這次把脈意味著什麼。
謝清棋手指輕輕落下,面板相觸,一股光滑冰涼感自指尖蔓延,沿著手臂一路向上,謝清棋半側身子都酥了一瞬,差點收回手。
她急忙收斂心神,專注感受指下那輕微的跳動。心裡一遍遍默唸:別緊張,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過了多久,謝清棋收回手,輕聲提醒:“好了。”
黎淮音雙手掩在袖下,任由書翻到了某頁。她只覺得手腕處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燙,連帶著脈搏跳動都快了幾分。
謝清棋顯然未體諒到她的難處,又問:“那……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