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是人口拐賣的,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在往回召喚胡底買的那個女人。”李武確實害怕了,“媳婦兒,必須有人跟你做伴,你聽我的。”
“好,好。”王惠點頭。
“你知道外面除了人販子,還有誰嗎?”李武問。
“還有誰?”
“還有...還有...還有人販子...”李武差點就脫口而出,之所以及時剎車,是因為他的大腦告訴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萬一他的傻媳婦兒知道是村長,見到他不懂偽裝怎麼辦?
王惠仰臉皺眉看他。
“沒什麼,以後對誰都不要完全信任,自己多長個心眼兒,我要不在家,你就多跟孃家人商量,二哥啊,什麼事兒都跟二哥說。”李武叮囑道。
王惠在他懷裡悶悶地點頭。
李武在她頸間深吸一口氣,還沒有分別,自己的心就像丟了一樣,“真想帶你和孩子們一起走啊,家裡亂,世道也亂,讓我怎麼放心離開你們呢?”
“沒事,我帶著孩子回家,你踏踏實實去北京。”王惠說。
就在這時,靜謐的夜裡又傳來男人打女人的聲音,這聲音太可怕了,男人一直在瘋狂怒吼,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喊“別打我......別打我......”
四方小院將那女子囚禁,或許不止小院。
四周的鄰居家家亮著燈,家家豎著耳,家家攤著手......
怎麼辦呢?
是不是隻能怪那時候農村人沒有報警意識?
——
第二天,李武把王惠還有兩個孩子送回了孃家,還給昭昭買了吃的、喝的,和漂亮小衣服,再後來李武一行人便回了北京。
王惠帶著孩子在孃家住得頗為舒心,每天都是父親王書珺做飯,母親張瑞清經常拄著柺杖坐在屋門口看著孩子們在院子裡玩耍,最重要的是二嫂陸琳兒幾乎每天都帶著昭昭過來,三個女兒終於互相熟悉起來,王惠也抓到機會全力彌補昭昭。
閑暇時,王惠還和母親學會了納鞋底、做棉靴,她給三個女兒做了一模一樣的小靴子,孩子們穿上可開心了。
好日子過了還沒半個月,趙梅就差李超過來叫她,說是趙梅不小心扭傷了腳,要王惠帶著孩子回去照顧。
無奈,王惠只得又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家裡,每天晚上李超過來和王惠就伴兒,白天王惠就帶著孩子到老宅去照顧公婆。
王惠還是太傳統、太保守、太聽話了,她想‘走出去’的新思想沒有根,或者說她的‘走出去’寄託在別人身上,哪怕被寄託的人是她老公,都是缺少主動性的。
在和爺爺奶奶頻繁接觸的幾個月裡,李爭爭漸漸長大,她好像明白在這個大家庭裡,不是每個小孩都可以平等的得到愛,因為愛要分性別。
男孩子的早餐有雞蛋,還有芝麻糊,女孩子早餐只能喝稀粥米湯。
男孩子能看到爺爺奶奶笑,女孩子只能離爺爺奶奶遠遠的。
你大,你是姐姐,得讓著他們,可是妹妹年紀小,為什麼也要讓著他們?
奶奶逢人便誇嬸嬸,說她為這個家傳宗接代,是這家裡的頭號大功臣,原來生兒子就是立功呀。
嬸嬸從來都不用在奶奶家洗衣服、做飯、掃地,因為這些活兒都是媽媽的,嬸嬸只需要照顧好耀祖就可以了,可明明妹妹也只比耀祖大一歲而已。
......
相處的這段時間,李爭爭試圖用自己最的方式維護媽媽和妹妹,就像上次抗爭一樣,可是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爺爺奶奶也並沒有改變對媽媽的態度。
於是,李爭爭這個六歲的小朋友,眼睛忽閃忽閃的,開始摸索和長輩相處的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