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選單,由大廚決定你今天可以吃到什麼。”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大男孩,小男孩,沒有不愛吃肉的。和有錢沒錢沒關系,這是最原始的慾望,“吃飽喝足,後面也好談。”
“如果宴請的物件是女性呢。”
<101nove.han·yu的館子,我習慣在那裡招待中年女性客戶。”女人最原始的慾望是青春永駐。低卡,養顏就對了。
“沒有例外?”
“例外?一個男人不愛吃肉,一個女人不愛扮靚,那就不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討好的了。”或許是聯想到了什麼人或事,尚詩韻突然問賀美娜,“你第一次聽到‘chan·yu’這個名字,會想起哪兩個字?”
“這是什麼?心理測試?”
“你就當它是一項關於馬洛斯需求層次的心理測試。”
<101nove.han可以是饞嘴的饞,糾纏的纏,鳴蟬的蟬,或者嬋娟的嬋;yu可以是慾望的欲,鬱悶的鬱,猶豫的豫,或者玉石的玉。
賀美娜略想了想,回答:“禪宗的禪,遇見的遇吧。”
尚詩韻沒想到一下子竟叫她蒙對了正確答案:“沒錯。源北寺的齋菜館,禪·遇。你是為數不多一次就猜中的。”
賀美娜坦率道:“其實我第一反應是饞嘴的饞,慾望的欲。第二反應是嬋娟的嬋,玉石的玉。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會是正確答案。反直覺的判斷有時候很必要。”
尚詩韻笑道:“你的判斷力果然厲害。要我說,就應該是饞嘴的饞,慾望的欲。這兩樣才是一家食肆——不,一個凡夫俗子的安身立命之本。”
火焰山前身是一家韓式燒烤,換了老闆後搖身一變成了做板前烤物的潮流小店。經過美食家,老饕還有網紅的數輪宣傳,目前是泰安區綜合排名第一的“神級燒烤料理”。業務擴張後,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除了主營的板前烤物之外,內堂深處又新裝修了三個主題分別為歲寒三友的通貫式榻榻米包廂,每個都有六畳半大小,最多可以容納六人用餐,打通後可供二十人聚會,緊湊但不失雅緻。
坐下後,尚詩韻慢條斯理地用熱毛巾擦了擦手。
擦手時她碰觸到左手無名指的婚戒,想了想,取下來扔進包裡。
馬華禮是個什麼貨色,她也有所耳聞。以這的美食,以她的手段,兩下夾攻,對付這種男人綽綽有餘。
她看了一眼腕錶,抿了一口烏龍茶,信心滿滿地等待著。
孟薇秘書的電話先來了。
“剛收到訊息。馬華禮已經辭去維特魯威ceo一職,高升去了總部做cio。”
一次普普通通的商務宴請接二連三地出現變數,這是不好的訊號。而且搞清楚對方的人事變動明明應該是秘書的責任,她三兩下推卸得幹幹淨淨:“恐怕你沒有關注此事,所以我打電話來提醒你。下次請記得先做好調查。”
“投資總監?他?他能做那個位置?那……等等,陵交所要求上市公司高管以上的人事變動必須三日內公告披露。我沒有看到永珍的公告。”
“永珍今天下午四點發布的訊息。”
選在收盤之後公告——尚詩韻立刻明白。這是為了避免週一大盤下行,股民失去信心。
那週二呢?週三?不過現在分析這些也沒意義了:“那現在維特魯威的ceo是誰?”
繪著叢叢青竹的包廂門朝旁滑開。服務生側身,對身後戴著口罩的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尚詩韻與那隻露出半張臉的客人打了個照面;手機裡亦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危從安。”
幾乎是同時,她也認出了那雙褐色眼睛;又驚又喜地脫口而出:“是你!”
看到尚詩韻,危從安也有些吃驚:“是你?”
“孟部長有一個臨時的緊急會議不能前來。今天晚上由我代表明豐招待你。”見他眉頭輕擰,尚詩韻複又嬌嗔,“你們也臨陣換帥了呀。這一局,算是打個平手?”
“你在明豐負責9062n87這個專案?”
“對。我在孟部長手下工作,同時兼任這個專案的panager,專案經理)。”
尚詩韻拿出名片來遞給他。
“那我長話短說。”危從安在她對面坐下,摘下口罩,接過名片,“馬華禮已經回永珍總部高就。現在維特魯威說了算的人是我。我認為將一個具有幾十億潛在效益的藥物賤賣給明豐,是一種短視行為。”
尚詩韻根本沒有把他的拒絕聽在心內。
她只是盯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一時竟有些失神。
他與上次在波士頓見面相比,瘦了些,白了些,頭發短了些,英挺之餘又多了一股清雅之氣。時光總是優待他的,這麼不順的兩年折騰下來,氣色依然上佳,五官生動鮮明,眼神銳利,精神奕奕,從捲起的袖口可以看到結實的小臂,那襯衣下的身體應該也還是同樣精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