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的,也不疼,就像被螞蟻蟄了一下,一瞬間就過去了。對身體也沒有任何傷害。”沈肆心中忽然湧起巨大的憐憫,也許他們提前找到她,能救她一命。他越發溫聲細語,自然釋放的善意,令他的眼睛深邃而溫柔。
女人低頭,放棄抵抗。
沈肆退後一步,將女人讓給徐知宜。
很快,徐知宜冷靜的聲音便響起來:“隨便哪隻手,捲起袖子,對!露出肘彎就可以了。”
她已經從隨身帶著的醫藥箱裡,取出一次性針頭,採血器……快速麻利地給林怡明的手臂紮緊橡皮帶,露出肘彎處的青紫色血管。
兩人就這樣蹲在地上,女人別扭地將手擱在徐知宜的腿上固定,被她快速拍了兩下,針頭戳破面板,一頭紮進血管裡,立即湧入一股殷紅的鮮血。
想到這血樣裡,也許暗藏玄機,徐知宜便忍不住咬了唇。
取了血,徐知宜遞給林怡明一隻消毒棉球,然後快速將血液注入真空採血管裡,放入負壓封存盒裡密封好,貼上封條。
然後她又快速地為林怡明提取了痰液、鼻甲粘膜等。再利落地將所有使用過的東西,都放進隔離包裡,等一下要全部銷毀。
前後不過五分鐘。林怡明稀裡糊塗被抽了血、取了痰樣……又稀裡糊塗目送連臉都沒有看清的兩人離開。
十分鐘後,房門又被敲響——
門口站著全副武裝的兩個人,她有些不高興地嚷到:“你們怎麼又來了!”
“不會吧?”門外兩人對視一眼,取出對講機:“老王,你們已經查過四樓了?”
“沒有啊,我們還在二樓!”
女人這才有點急了,捲起衣袖,露出肘彎處的針眼:“剛才。和你們穿一樣衣服的兩個人,來抽過血了。你們看!”
門口的工作人員一頭霧水,卻執拗地拿著對講器,一個個同事問過去。
誰也不承認來抽過血樣。
工作人員腦子裡拉響了警報。他們接到的任務只是來排查發熱病人的,並沒有要現場取血樣。他立即向負責人通報了此事:“有2個人冒充我們的人,來給一名女性抽了血,還取了痰樣,也穿著防護服。人剛離開10分鐘,請同事們注意,看有沒有人混進來了。”
接到彙報的小組長,當即被這訊息悶住了。
頭一次遇到這麼荒謬不羈的事。偷血樣?他立即想到這次病毒的可怕性。
他馬上命令把林怡明控制起來,並囑咐所有工作人員核查周圍情況,並立即通報了總部,要求保安暫時封鎖小區,準進不準出。
而早在十分鐘前,徐知宜與沈肆已經到了樓外。徑直走到後院牆角處的車後。徐知宜取出行動式的紫光燈,對著他的防護服快速掃射。
沈肆有點緊張:“喂,四百萬,這玩意兒,會不會殺不死病毒?”
“當然殺不死。”徐知宜已經對他叫自己四百萬這麼難聽的綽號,無動於衷了,言簡意賅地回答:“這只能殺菌。”
然後她又掏出一隻有噴頭的長罐子:“你注意看,要每一寸都噴到,天知道哪個地方沾染了剛才那女人的飛沫!”
她將罐子裡的液體噴出來,很快這些粘稠的溶液便布滿了沈肆的防護外罩,並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刺鼻的酸堿味,她又掏出一瓶濃稠的過氧乙酸故技重施。
待整套防護服從頭到腳都被溶液逐寸塗染了兩三遍後,她才鬆口氣:“這是我自制的酸堿溶液,能夠瞬間殺滅病毒,配合過氧乙酸絕對萬無一失。病毒離開宿主細胞就無法存活,所以我們只要幹掉細胞就安全了。”
接著,沈肆也依樣畫葫蘆,替徐知宜的防護服做了滅菌防毒的處理。
兩人脫掉防護服,裝進一隻特質的塑膠口袋裡,封存起來,塞進後備箱。
“走吧,估計事情很快就會戳破了。”徐知宜用鞋尖輕踢了一下還在用消毒液反複噴自己的沈肆:“別磨蹭了,否則就脫不了身了。”
“我真不會被感染上?你確定?保證?”沈肆心有餘悸,按照預言師的說法,林怡明已經感染上了那可怕的病毒。
“再厲害的病毒都被你煩死啦!”徐知宜不耐煩地拉開車門,用力把沈肆推上車,砰地關上車門。
黑色的林肯n□□igator緩緩開出小區大門,車尾剛剛在不遠處的轉彎處掠過,大鐵門就嘩啦一聲,被兩名保安一左一右迅速拉攏……
徐知宜挑眉看了一眼後視鏡……將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抽出來拍拍胸口,舒了口氣:“好險。”
“是剛好!”沈肆不動如山:“四百萬,做人要樂觀。”
待開到稍微偏僻的荒地,徐知宜又下車將給林怡明取樣用的廢棄物,全部焚毀,深埋入土裡。
做妥一切,兩人不由自主對看一眼,同時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