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都是肆哥親自拍的,別的粉絲都沒這種待遇。全是看在徐教授你的面子上。”小古一邊為沈肆表功,一邊將大拇指豎到她面前,表達自己的崇拜:“徐教授你酒量真不是蓋的,醉成那樣,都還能自己回家。”
“哦,習慣了——”徐知宜胡亂應了一聲,盡量不動聲色。
她本以為已經沒法向同事和學生們交差了,沒想到——
她忽然又覺得,作為一個大明星,沈肆也沒那麼討厭了。
小古仔細看著徐知宜面無表情的臉,實在想不到沈肆為何要對她如此重視。
難道是打了她耳光,給的補償?
還是肆哥墜入了情網?
又是一年走到了尾聲。
街頭巷尾到處是《無情盜》的宣傳海報,開啟電臺也能聽見主持人談論著電影裡的情節。
廣州一家電影院門口。
年輕的妻子,排了半個小時,才買到《無情盜》的電影票。她從隊伍裡擠出來,走到牽著女兒的丈夫面前,不滿地咕噥:“我排半個小時,才買一張票,太虧了。都說讓你別帶圓圓出來,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去看了,我看預告片裡,沈肆特別帥,酷得沒邊兒了!。”
“你注意點兒,口水別流出來了。”
“吃什麼醋?我喜歡沈肆的年頭,可比喜歡你久多了。”妻子嬌俏地用拳頭捶了一下丈夫的肩膀。
丈夫笑起來,伸手捏了一下老婆的鼻子:“行了,我批準你在接下來的兩小時,對著你的夢中情人發花痴。我帶著圓圓去旁邊小公園玩,你看完出來找我們。”
小姑娘只有六七歲,長得唇紅齒白,肉嘟嘟的小臉溜圓,和她的名字相當般配。
她握著爸爸的手,一跳一蹦出了電影院大廳:“爸爸,媽媽不想帶我出來?是嫌我妨礙她看帥哥嗎?這算不算重色輕女啊?”
“這個——”爸爸愣了一下,笑了起來:“算是吧!”
“那你還讓她奉旨花痴?”圓圓翹著紅嫩嫩的小嘴。
“這樣爸爸就可以單獨和圓圓去公園約會了呀。”爸爸俯下身,看著女兒黑溜溜的大眼睛。
圓圓滿意地笑出聲:“對!我們單獨約會。不帶媽媽。”
圓圓一路嘰嘰喳喳地說著、笑著,像關久了的小鳥,剛剛被放出籠。到了公園,她一路向前小跑著,吵著讓爸爸來追她。
跑著跑著——她突然停下來,站在一棵大樹下,轉身急切地向正慢悠悠走過來的爸爸招手——
“爸爸,你快來看,樹下有隻小鳥。”
爸爸走過去,圓圓已經蹲下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一隻豔紅色的小鳥。小鳥頭背部都是明亮的深藍色,整個腹部到尾巴是寶石般的朱紅,漂亮極了——
“小鳥為什麼哭了?”圓圓看著小鳥,它豆子一樣的棕紅色的眼睛裡,淚盈盈的,一滴淺淡的眼淚濕潤了眼睛下面的羽毛,令那一處面頰上的羽毛,濕漉漉的。
小鳥的身體,在微微清寒的風中,瑟縮發抖著。
“嗯?”爸爸看了看頭:“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受傷了吧?”
爸爸也蹲下身子,打量紅十字鳥的胸腹。
“它迷路了嗎?它的爸爸媽媽不管它了嗎?”圓圓看著小鳥偏著頭,默默流淚的樣子,鼻尖都急紅了,她的眼淚也很快湧出來。
“對呀,以後圓圓也不能亂跑,不然也會像小鳥一樣找不到爸爸媽媽了。”爸爸抓緊時機提高女兒的危機意識。
“小鳥受傷了,又沒有爸爸媽媽,多可憐啊?我可以養它嗎?”圓圓轉過頭,淚眼汪汪地看著爸爸。
“嗯?小鳥是屬於大自然的,大自然才是小鳥的家。”
“可是我想照顧它,不然它會死掉的,你看它一直哭一直哭。”圓圓的哭腔更重了,鼻涕都要流出來了。
爸爸看著紅十字鳥豔麗華美的紅羽毛,心中一動:“好吧,不過等小鳥好起來了,我們要把它放回大自然哦!”
圓圓乖乖點頭,破涕為笑,在爸爸臉上打了個響亮的啵兒。
在爸爸的幫助下,她掏出小手絹,小心翼翼將小鳥捧起來,嘴裡溫柔地呢喃著:“小鳥別哭了,我把你治好,帶你去找爸爸媽媽。”
聽著女兒童聲童語的安慰小鳥,爸爸無奈又寵溺地摸了摸女兒毛茸茸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