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對她?你怎麼能這麼對她!”錢萊壓著許志文的脖子,紅著眼問出這句話。
他在家裡看到許清歡笑一下都要高興半天的,偏偏有人不在乎。
不在乎就算了,還棄如敝履,隨意踐踏。
許志文愈發無言,像是在懺悔,又像是懊惱,任其毆打指責,無力辯駁。
“我對不起清清,你以後好好對她。”
“輪不著你說這句話!”錢萊怒目圓睜盯著他,似乎下一秒又會伸出拳頭。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配說這句話的人,許清歡從今以後的喜怒哀樂,跟你都不會有任何關系。”
錢萊單方面、毫無商量餘地地宣判了許志文的罪行,可在他看來,對他的懲罰又那麼無力。
“許清歡,她現在在哪?”錢萊又盯著任舒妍開口,對她也不甚友善。
許清歡或許對她這個母親還留有感情,可在錢萊的眼裡,她和許志文一樣,是許清歡變成現在這樣的助推手,是一個殘忍的旁觀者。
任舒妍眼底還帶著淚,她惶恐而又悲痛,顫抖著說:“清清……剛才就拎著行李箱走了,小歡和明澈追出去了,現在……三個人都聯系不上。”
錢萊無比後悔剛才在機場沒有聯系許清歡。
如果那個時候他跟她打個電話,或者是發個資訊,那她會不會有一點安全感,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身後還有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獨自離開、孤影孑然。
他拿出手機給許清歡打電話,給她發資訊,試圖透過各種方式聯系她,始終無濟於事。
他讓沈西到公司、到家裡去看,也都沒有她的蹤影。
許盡歡和陸明澈不久後就重新聯絡上了,他們說許清歡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不讓他們跟著。
他去查許清歡的航班資訊,去雲錦查她有沒有入住,結果通通杳無音信,許清歡徹底失聯。
錢萊難以想象,許清歡那麼驕傲那麼高不可攀的一個人,被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砸,那個時候是什麼心情?是痛苦還是羞辱,亦或是早就麻木。
他拼了命地想要找到她,可現在才發現,即便是已經結婚了,許清歡跟他之間的聯系也寥寥無幾。
又或者,許清歡跟這個世界的聯系本身就不多。
他忽然想到什麼,瞬間變得驚慌失措,拿出手機找到ceine的聯系方式,撥通電話,焦急地聯系她。<101nove.eine很快就接起來,她對許清歡一直很好,連帶著對錢萊也十分滿意,因此接電話的時候聲音都是親切的。
“怎麼了,錢萊?”
錢萊的呼吸急促而又紊亂,手掌用力地攥著手機,指節發白,聲音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許清歡、許清歡她在哪您知道嗎?她不見了,我們聯系不上她,沒有人能聯絡上她。”<101nove.eine的語氣也瞬間變得緊張,像是斥責:“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忽然聯系不上?”
錢萊的額頭和手心都沁著汗,身體的肌肉都緊繃著,發聲愈發艱難:“她、她被她爸爸打了,她情緒很差,自己離開了,我我當時在飛機上……沒有聯系她,您知道她在哪嗎?求您告訴我她在哪?”<101nove.市!”ceine忽然大喊:“你快去c市的海邊,那艘遊輪附近,快去那阻止她!清清在那自殺過。”
“什麼?”
一切的聲音都變成了虛影,錢萊來不及思考,腦子也拒絕接受任何資訊,他開著車以最快的速度往c市的海岸邊去,生怕晚了一分一秒就錯過什麼。<101nove.eine的話一直在腦中回響。
“清清18歲那一年離開家,她父母都以為她是想逃離,其實根本不是。”
“她是想解脫,她想永遠擺脫痛苦,她……在c市跳了海,毫無留戀和生念,我就是那個時候把她就下來的,從那之後就一直強迫她留在我身邊,接受治療。”
“可是這麼多年,她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你們當初分手的時候,她因為對你太過愧疚病症複發了一次,那一次她在醫院整整治療了半年。”
許清歡自殺過。
許清歡病情一直沒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