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卉方才發現自己是雙手託著下顎對著楊戩,細細看著他每一點,很好看的臉龐,如能工巧匠雕刻出來的,五官位置妥帖地恰到好處,放浪形骸中難掩盛氣凌人和氣勢恢宏。這樣站起來更是魁梧雄壯,氣宇不凡,只是隨手一翻口袋裡的零食這個小動作讓他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他,好像有點臉紅。
木小卉也有些蘊熱,“我最喜歡吃你的楓木糖,你帶了沒有?”她低著頭問道,似犯錯的姑娘家,接受兄長的批評。
楊戩這個勉強稱職的兄長,做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帶給她足夠的零食,消除了許多孤寂。但不久之後,木小卉會發現楊戩帶給她的不僅僅是這些,那是比魂靈還要重要的。
“楓木糖啊,我最喜歡這個,哪一個去,接著,木小狗,”楊戩扔了一個出去,木小卉很順利地咬住了楓木糖的棒子,十足一個木小狗。
“誰是小狗嗎……”沒完沒了了。
但是楓木糖還真好吃,火紅透亮的五角形狀,用棲木棒字做支架,木小卉吃一口看一眼,捨不得一次全部吞下。記得每一根棲木棒子都被木小卉留下來藏在她的奩妝盒子裡,當瑰寶一般珍藏。
她是這等喜歡楓木糖,自己也學著做了些,用楊戩給她的模具來做,只是這裡惋惜齋的楓木太少,很難收集足夠的楓木葉子。不管楊戩怎麼教她做楓木糖,她做出來的總是不如楊戩做出來的好吃,甜而不膩,沁人心脾。
這般,汴郕王來陰間視察已結束了,該返回雲頂了。不過返回之前,他還想見閆妍一面:不知她是否還為她自己的前世寂寞無趣而憂思。
汴郕王經過卞羅王殿時,看了裡面一眼:閆妍站在主簿大人身後,準備文房四寶,但她仍在傷感中。或許沒有我,她會平靜地做個陰間女鬼,現在,倒是因為我而傷心了。
汴郕王先放下閆妍,回雲頂去了。
另外,弛豫去三山五嶽視察,並未去細看周圍民間的生活,而是與三山之神,五嶽之神各自觀看風景,聽他們講述民間情況。並說明,就照著他們的意思,向鈺君稟報。
穆曉萼去五湖四海檢視,其實就去了東西南北各龍王處,尤其在資源豐富的東海和南海呆得最久,與龍王舉杯暢飲,談天說地,觀看魚女們跳舞,不亦樂乎。
這讓嚴鑼王吃驚不小:這個汴郕王,挺厲害,作為鈺君的候選人之一,已經開始為自己拉關係了。不管他剛才真情還是假意,這樣先行禮就不錯。
嚴鑼王想的和汴郕王所想差了十萬八千里,但談話還算談得來:“汴郕王,請坐。這次視察,我不能親自陪同,實在是因陰間工作繁忙,審判亡魂眾多,所以隨意派了一個女鬼,叫什麼,什麼,我也記不清了,叫她來招待你。汴郕王,可別放在心上,我現在就與你談論陰間的事宜。”
“嚴鑼王不必在意此事,你派的閆妍,我很喜,”汴郕王差點說錯話了:“我覺得嚴鑼王派的這個閆妍,很好,為我講述得有條有理。只是嚴鑼王有一點,我想建議陰間是否可以採納我的意見?”
“汴郕王請說。”嚴鑼王想著:只要不是至關重要的事,就聽他的,不要得罪這位視察者最好。
汴郕王就說了:“嚴鑼王,容我多嘴。我發現人間有作惡多端者,必須在陽壽未盡時,收取這等人的魂魄,可是用女鬼去收魂,色誘之,這是否沒有尊重這些女鬼的尊嚴。雖然她們地位身份低,但我認為,任何生靈,都應當受到起碼的尊重。嚴鑼王可否用其他方法去收取這些陽壽未盡者的魂魄?”
嚴鑼王一想:就這事啊,簡單,答應他就可。
這樣溫柔的勸導怎能讓人放下屠刀?
強買的老大說話了:“姑娘,你說的話可不好聽。不過看你這番模樣上,我就不計較,待我享用幾日後,將你賣到花下樓,也不枉費了你這一身好皮囊。”
老大要對閆妍動手了,汴郕王在一旁看著:閆妍,你不會鬥不過這幾個凡人吧?
閆妍是鬼啊,怎麼會鬥不過凡人呢?抓住惡霸的手,將他掀翻在地,其他人也如鳥獸散“今日遇女英雄了”。
惡霸起身,連連求饒,閆妍體會到了英雄的滋味,一揮手:“記住我說的話,以後再作惡,炎鑼王會讓你下輩子多一份災禍的。”
閆妍向汴郕王笑笑:我做得好嗎?
汴郕王走過去說道:“我還以為你需要我幫忙呢。”
“才不要呢。”閆妍繼續走著,一路上幫助老弱病殘,得到“謝謝”二字無數,還有“姑娘人美心善,定有好報”之類的。
汴郕王在後面一路看著:“人美心善”,閆妍,聽到人們對你的讚美了嗎?只要像閆妍一樣,就是最美的,不管是仙,人,鬼,都是美麗的。
汴郕王看著閆妍的裝扮:還是女鬼的批頭,一身黑色。雖然這身黑衣遮擋不住你的美貌。但是,閆妍,你還可以更漂亮。
他想著閆妍是梳什麼頭,穿什麼衣裳,腦子裡有形象了,就雙手從閆妍腳下開始,往上浮起,閆妍的全身裝飾,隨著變了:一身清零,額頭梳著迴心髻,中間戴個細柳垂掛花鈿,頭後面是一字髻,配蕙蘭玉簪,剩下所有頭髮垂下,在背後髮尾處,結了個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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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妍感覺自己不一樣了,不懂地問:“汴郕王,你對我做了什麼?”
汴郕王將她拉到湖水邊:“看看自己是什麼樣了。”
閆妍看著湖水中的自己,覺得很好看,真不敢相信:“原來閆妍可以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