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快要崩潰時，突然門外隱約外面了一聲清悅莊嚴的梵音。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程戩小聲問，接著他眼睛一亮。原本牢牢堵在門縫裡的血色粘液不知何時消失了。
“沒，沒有啊。”張鹿嘴唇凍的青紫，茫然道。
“看！快看！”
玻璃上斑駁的觸須如潮水般緩慢地退了下去。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疑惑和希望，然後齊刷刷地再次將目光移到門上。
外面一片死寂，危機關頭時間似乎過的格外漫長，他們感覺等了好久，但外面再也沒有傳來一絲其他動靜。
兩人就這樣死盯著玻璃門，靜靜地等待那個結果到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戩隱約感覺到玻璃門外投射進來的光線，似乎比之前亮了不少。
玻璃門上毫無預兆地映出了一個黑影，兩人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
看上去像是個人站在外面。
接著黑影一動，“咚咚”在門上敲擊了兩下。
張鹿屏住了呼吸，扭頭看著程戩，用眼神詢問他該怎麼辦。
程戩深吸一口氣。
這個時候總不能指望讓女人出頭吧？
他死死地握著玉墜，喊道：“誰？”
“我，於竹薇。程戩，是你嗎？你們都在裡面？”是於竹薇的聲音。
程戩當即鬆了一大口氣，正要回答，袖子卻被扯了下。張鹿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該不會是那個‘東西’冒充的吧？”
程戩瞳孔一縮，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下去。
他扭頭看了眼玻璃門上的黑影。
這倒真……說不準。
一時間，他們和門外的“東西”僵持住了。誰都沒有再說話，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先有動作。
程戩正快速地思考，用什麼辦法驗明門外“人”的真偽。
而這時，門外的“黑影”終於耐心耗盡，再次動了起來。
那似乎是個抬手的動作。接著把手往下一轉，衛生間的門就這麼被開啟了。
一個身穿米色衛衣、黑牛仔褲的短發女孩站在門外。她額頭上掛著汗珠，右手持著一串由黑色珠子串成的手鏈。嘴唇抿的緊緊的，唇色隱隱發紫，呼吸還有點喘，看上去像是不久前剛做了劇烈運動。
門外人正是於竹薇。
見到浴缸內幾乎是緊貼在一起的兩人，她眉頭先是一擰，又迅速舒展開，恢複了淡然自若的神情。只有微微下垂的嘴角暴露了內心的不滿。
看到於竹薇的這刻，程戩懸了許久的心總算能實實在在地落到了底。
他脫力般地靠在浴缸裡，喘息了幾秒後又急匆匆地起身，同時伸手拽起了一旁的經紀人。
於竹薇淡淡掃了眼張鹿，默不作聲地把手持的珠串套進了手腕。
兩人從浴缸裡出來的功夫，她開啟了衛生間的暖風開關，又順手從架子上扯了兩條浴巾遞過去。
程戩接過浴巾，“謝”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個前音，於竹薇一個轉身，幹脆利落地離開了衛生間，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於竹薇的情緒，裹著浴巾匆匆跟了上去。
張鹿也忙跟上，同時扯住了程戩的胳膊，一邊還哆哆嗦嗦地說著“安全了嗎，快走快走之類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