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程戩舒了口氣，心說等出去了，一定問問她微信的事，說不定能加個好友。
他們又再次回到客廳。
於竹薇把揹包解下來，拉開拉鏈從裡面掏出一袋旅行裝一次性床品。
程戩不解地看著她，“你拿這個幹嘛？不會要在這睡覺吧？這裡這麼冷！要睡去車上睡啊。”
“你覺得冷？”於竹薇頭也不抬地拆包裝。
“嗯。”程戩環顧房間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和周圍環境的原因，感覺這裡還挺涼快的。”
其實他想說的不是涼快，而是陰冷。但這個詞大晚上說出來不太吉利。
於竹薇把床單從袋子裡掏出來，然後攤開鋪在了地板上。
“你不會真要在這睡吧？”程戩的語氣變了調。
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從對方聲稱自己是“驅魔師”後，他已經做好了“她可能會做出來一系列他覺得匪夷所思但對她來說又不算什麼的事情”的心理準備。
“睡覺？”於竹薇鋪好床單把包往上面一丟，抬頭看著程戩，勾起嘴角，“我可沒有被幾千個人盯著睡覺的愛好。”
“幾？幾千個人？你什麼意思？”程戩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他其實已經意識到了對方話裡的意思，但仍不願意相信。
或者說，他內心無比希望自己猜錯了。
於竹薇單手抱著手臂左右看了看，然後回過頭看著程戩，十分平靜地開口：“其實剛進來的時候我一直沒有說，怕嚇著你。這房子裡至少有幾千個亡靈，正擠在一起盯著我們看呢。”
……
……
程戩頭皮瞬間炸開了，猛吸一口氣，眼神驚恐地瞪著她。
於竹薇沒料到他反應會這麼大，也變了臉色，趕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怕他驚嚇過度撅過去，“別怕別怕，我不是說了嗎，你只要抓著我，他們就不敢靠近。”
在於竹薇的視野中，以她和程戩為中心，半徑5米的範圍內像是被罩了一層透明的“結界”，而在“結界”之外，一隻只亡靈彼此緊挨著，密不透風地擠在這間“狹小”的別墅裡。
兩人所到之處，它們迅速主動讓開，偶有不小心突破“結界”範圍的，立刻像被雷劈了般繃直身體，然後面目猙獰的逃出範圍外。
“別怕別怕，咱們都在這晃蕩這麼久了，要出事兒早出事了，他們不敢靠近。”
聽到這句話後，程戩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清醒了過來，梗著脖子艱難地喘了幾口氣。
於竹薇拍拍程戩的肩膀，然後彎腰把鞋子脫了，穿著襪子站到床單上。程戩還沒緩過勁兒來，動作僵硬的跟著她的動作也脫了鞋踩上床單。
“現在，要幹嘛？”程戩一手撫著胸口，這件事對他沖擊太大，這會兒心髒還酥酥麻麻的，很不舒服。他也不敢再左右亂看了，生怕一不小心能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於竹薇盤腿在床單上坐好，程戩在她對面也盤腿坐下，兩人面對面，膝蓋觸碰在一起。
於竹薇伸出右手，平攤向上，示意程戩把手放上來。對方毫不遲疑地照做了，然後於竹薇屈起手指與他交握，手臂垂下置於膝蓋上。
程戩的右手還牢牢抓著於竹薇的左臂，她伸出左手同樣朝程戩攤開，對方這次遲疑了一下，才緩緩松開手，一路往下滑直到落在她掌心上。於竹薇同樣屈起手指和他交握，然後垂在左膝上。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程戩這會兒已經稍微冷靜一些了，於竹薇平靜的態度讓他覺得好像這一切也沒什麼可怕的。
“超度。”
